娇养一个丫鬟后(158)
他方才一个一个虐杀萧越的人,是在等他兄长中计来抢功!
萧越身形微晃,俊朗的面上满是污渍,嘴唇苍白,嘴角一滴滴向外溢着鲜血。
唯那双眼,再不像在开阳时用笑隐藏锋芒,而是鹰似的凌厉肃杀,直戳齐太子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齐国太子踉跄后退,惶惶如丧家之犬,“来人!护驾!这么多人看着,你们还能都杀了?”
文辞温和笑道:“有何不可?”
远处又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三方对峙,文辞没算到齐国太子近在眼前,萧越会不动手。沉不住气催促道:“你不恨齐国了?杀继位者,齐国必乱。”
齐国太子叫同行兵卒掩护,自己调转马头就要逃。
第79章
大梦归处
齐太子深知,只要文辞鬼手对他起歹心,他的人根本无力抵抗。
调转马头,马蹄却陷入脚下死人的盔甲缝隙中,前进不得半寸。
乔婉眠定睛一看,心如刀割。
那马并非被盔甲绊住,而是蹄子被敛剑死死抱在怀里,且那畜牲的蹄子下一步就要踏上桑耳的脸!
敛剑明明能靠装死博取一线生机,却选择用命阻止齐太子前行,护着挚友也最后向西原尽忠。
乔婉眠怎么也推不开齐太子,只能眼睁睁看他亲信的剑锋破开敛剑胸膛。
敛剑怒睁的瞳孔至死倒映着西原残旗。
有他拖延,萧越已攒够力量提剑,剑锋直指齐太子后心。
最后一剑!
文辞鬼手面带微笑的满意表情,凝固在萧越剑锋急转的刹那——本该刺向齐太子的寒芒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贯透文辞心口。
几乎是同时,文辞与鬼手看出萧越意图,二人反手刺中萧越,但为时已晚。
萧越已然成功。
齐太子被突然的变故震在原地,愣在马上好半天才开始逃命。
萧越仰面倒下,乔婉眠张开双臂扑上去。
青年沾血的发梢却只是穿过她掌心,重重跌落在敛剑尸身上。
文辞咳着血,难以置信,“为何?”
萧越唇角溢血,费力喘息,望着残阳道:“你夺位,他必输;他上位,齐必衰。你死,大盛迟早……”他喘息着望向天际残霞,淌下的鲜血漫过敛剑未阖的双眼,融入桑耳破碎的黑甲。
文辞讪笑一声,仰头看鬼手,“舅舅,我只输过他。”
鬼手的呜咽声里,乔婉眠颤抖着虚抚萧越面庞。
青年瞳孔逐渐涣散,倒映着最后一缕沉入地底的夕光。
远处秃鹫啸叫,像要将萧越魂魄带走。
乔婉眠用尽全力环抱他逐渐冰冷的躯体,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臂穿过他残破战甲。
“别走…”
她徒劳贴着萧越再不跳动的心口,喃喃,“我来救你们了……别怕,我们还有一辈子挽回……”
此时方知,挚友惨死,家园失守,爱人离世,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鬼手抱着文辞尸首痛哭,再抬头,已是满面阴狠。
齐太子倒地身亡,鬼手将余人一一追杀。
狩猎。虐杀。命如草芥。
齐人惨叫划破暮色。
乔婉眠跪在尸山血海中,失控质问:“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仰头看着隐隐约约的半轮月,愤怒,“管你是神是魔,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刚问完,又觉天旋地转,乔婉眠知道这是什么信号,更努力地想抱住萧越,奋力抗争:“不!我要守着,别让我走!”
却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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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意识时,硝烟与血腥味尽散,檀香盈袖。
入目是红墙金瓦,笔挺白杨与苍翠劲松。
乔婉眠立在古刹朱墙下,恍惚看着白杨筛落的碎金里,往来百姓挎着竹篮谈笑。
眼前满是鲜亮色彩,耳畔仍回荡着秃鹫的哀嚎。
她仍沉浸在挚爱与挚友皆死的哀恸中,对眼前岁月静好的氛围视若无睹。
“看枪!”两个总角孩童举着树枝从她虚影中穿过。
乔婉眠无意识地躲开,听稚嫩童声唱喝:“吾乃盛国战神萧越——尔等可敢一战?”
另一小儿接道:“我齐国三十万大军,你们难道想以一敌五,守住西原不成?哈哈哈哈,真是笑掉我大牙!”
两个小孩用树枝打斗,嘻嘻哈哈。
战神?
乔婉眠朝人群密集处走去,听到有女童问:“娘亲,这是来拜什么神仙呀?”
“战神萧将军与娘子乔氏。八十年前,他带领镇西军与黑甲军以一敌五,替我们拦住齐国铁蹄,还杀了齐国最强的一位皇子与太子,使他们国运衰微。多亏他,咱们才有如今的安生日子。”
乔婉眠略微欣慰,他们的死,终是没有白费。
“那战神娘子为何也一起受祭拜?她也会打仗?”
“战神曾嘱托,他若战死,后人祭拜他时也务必让其妻同享香火。据说他是抱着妻子牌位成的婚,也算夫妻团圆……”
乔婉眠垫脚看庙里两个金身塑像,又看这络绎不绝的香客,忍不住倒吸气。
她重生,或许是因为蹭多了萧越的香火?
死因他,生又因他。死死生生,拉扯不清。
“有郎中吗?”一个小沙弥哭唧唧跑到人群里,“谁是郎中?我师父他、他突然不好了!”
“我是!带我去见启束大师!”
启束?八十年了,还在?巧合罢?
乔婉眠背后发麻,跟上他们。
一间朴实禅房里青烟袅袅,好些僧人面向一白胡老僧,跪在蒲团上哽咽着念经。
乔婉眠仔细看老僧的五官,才确定这弥留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