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一个丫鬟后(97)
乔婉眠蹭了蹭,“大人记错了,就在这别着,还硌着我呢。”
萧越猛地收腹往后挪了一截,“骑马别乱动。”
乔婉眠撅着嘴,“这样就不硌了。”凶什么嘛,刚答应的又忘了。
还不等她质问,那人又矮身贴近装可怜:“胸口疼,坐不直。”下巴戳在乔婉眠头顶。
活该。
她想,咬的还是不够狠。
不过再砸砸嘴回忆,口感好像不错。
挺弹的。
正巧,萧越脑中也在回味,也是这三字评价。
雨水停歇,只有残留在枝叶间的大粒水滴砸落,山林间弥漫起薄薄雾气,萧越见乔婉眠前的躁郁愤懑已经沉淀,往村子走。
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虽与他预料的出入甚远,但那个残废根本没法跟他相提并论,他多考虑那人一瞬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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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送来一阵笛音。
清润、悠扬、淡淡愁思流淌在枝丫间。
乔婉眠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好奇道:“不知是何人在吹奏,听起来好委屈。”和她一样委屈。
萧越胸口又憋上浊气,这手段自然出自那种登不上台面的文弱书生。
“大音希声,”他冷声,“感情流于表面最是造作浅薄,此般华而不实的伎俩,专骗不谙世事的小女娘。萧虔身上吃过的亏,这么快就忘干净了?”
乔婉眠不服气,在心底嘟囔。
好听不就行?提萧虔做什么。
她爹都没意见,萧越指手画脚的做什么?
山间夜行,有笛音相和明明是件雅事,他未免太挑剔。
笛音越来越近,隐隐可见枝桠后的灯火。
雨似乎也停了。
萧越加快速度,黝黑战马避开被它一蹄踏烂的院门,从一旁的矮墙跃入院中。
“眠眠。”背后边传来呼声。
乔婉眠掀开衣裳回身看,见她挑选的入赘郎君黑发白衫,从破损院门边的废磨盘上起身时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碰倒了脚边灯笼。
火舌烧破纸壳,舔舐上郎君袍脚,温渐言毫无察觉,撑着一截断枝向她这边踉跄而来,急切问:“乔小姐,你可还好?”
萧越轻嗤一声,冷眼看去,果然,温渐言左手中还握着一支竹笛。
雕虫小技,乔婉眠才不会——
“渐言哥哥,你袍子烧着了!”她扭着身子要跳下马。
——哗啦。
出尘如天外仙的白衣公子被一捧水迎面浇湿,袍角的火苗“呲”一声熄灭。
萧越将马身后残留着雨水的两个斗笠又抖两下,搭回到那奇怪行囊上,悠悠道:“举手之劳,不必谢。你的渐言哥哥安全了。”
水滴划过温渐言眉眼,他没有萧越想象中狼狈,反倒多了丝羸弱病美人之感,“咳,多谢,多谢大人。”
萧越第一次正视温渐言。
乔婉眠终于扭下了马,上前搀扶,愧疚道:“渐言哥哥是一直等在这吗?你身上有伤,外面这样凉,先进屋罢。”
“笛子?方才是哥哥在吹笛?”
温渐言阖首,轻咳着道:“不错,是在下。我担心更深露重,二位在
山林中寻不到这小小山村。“他又躬身,“渐言技艺浅陋,献丑了。”
萧越翻身下马,毫不客气,“就算真有废物能在这山里迷路,也只会寻着月光找路,不敢顺着笛音。荒山野岭,谁知凄婉音调背后会不会是红粉骷髅。”
他说着话,行至温渐言对面,有意无意的,挺直了腰腹。
嗯,他比这残废高大半头。
温渐言抬头看了一眼弦月,长叹一声,“让大人见笑了,言是实在忧心,才在笛音中露了情绪。”
只有萧越觉察到,温渐言借着望月长叹也立直了身子,他与萧越身高,竟不差太多。
但终归是矮些。
萧越摆摆头,胜利退场,但心里明白此子绝不可留。
他吩咐:“刃刀。”
刃刀这才敢从门后现身,“属下在。”
“备水,先紧着乔——眠眠。”
萧越与温渐言打机锋的时候,乔婉眠全程都在走神,思量明日莫忘了赔村长夫妻院门。
闻言后背陡然一阵恶寒。
萧越叫谁?
口误罢。
温渐言声如春风,温润的眉眼专注看向她,“乔小姐,我为你备了水,配着驱寒的草药。都是味道清爽好闻的,你定然会喜欢。”
他又歉意地扭头看萧越:“草民不知大人喜好,不敢造次。大人既有属下在,想必刃刀小哥已为大人安排好了。”
萧越含笑扭头看向刃刀。
刃刀一僵,险些没维持住脸上一贯的从容镇定。
这是报复他翻他包袱?
此子心机深沉,绝不可留!!!
主仆默契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刃刀敛目,“属下这就为大人准备。”
乔婉眠已经走出了几步,突然想起温渐言被萧越抖了一身水,回头询问:“你身上湿着,也要沐浴吧,水你留着用,我自己再烧。”
“咳,不必忧心我。”温渐言轻声。“身上的伤还沾不了水,我在此处立一会儿也就干了。不知乔小姐可喜欢听笛声?如若不嫌,我在门外为你吹几曲。”
“以后罢,等渐言哥哥伤好了再吹给我听。”乔婉眠不好意思。
温渐言笑:“无碍的。”
萧越听她哥哥来哥哥去,刺耳得厉害,凉飕飕道:“现下是二更,长留村村中余人七十六口,其中小儿十八,老弱四十,你们有此情趣,可到村外五里处吹。”
刃刀默默为自家主子鼓掌。
好!这才是正经男子!他家主子可不是那般小家子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