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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三子(27)+番外

有人有心想拉拢拉拢邓暄兄弟三人,无不碰了一鼻子灰,只刘平安还好点,跟你嘻嘻哈哈一通胡扯,末了说一句:“听我大哥、二哥的!”跟没说一样!那两人要是能搭上话还找你干嘛!

久而久之,这三人站成了明光殿上的一道风景线。大家也不自讨没趣。

邓晓近年来倒是拉拢了不少人心,奄奄有跟邓昭分庭抗礼之势。忠勇侯态度很模糊,按理他是邓晓亲舅舅,该全力支持邓晓才是,但是他对于邓晓和邓昭竟显得十分中立。

这日早朝,除去东家长李家短,你参我一本我参你一本的琐事,只一件事显得比较重要。北燕使臣三日后要进京了。

自邓暄大败西夏后,北燕越发战战兢兢,今年说是派太子来亲自送上贺礼为皇帝祝寿。

朝臣议论纷纷。

“那北燕皇帝昏聩无能,必是惧我大魏国威。”

“北燕皇帝无能没错,那北燕太子谭玄我听说却是野心勃勃。此次访京,怕是另有所图。”

“不错,陛下!我等还当做好准备,展现我大国威仪,也要对北燕做些震慑。”

皇帝点头道:“爱卿说的是,便见招拆招吧!大礼相待,北燕若有什么阴谋,朕也不惧!接待北燕使臣事宜,便交由昭儿去操办吧!”

邓昭上前一行礼:“儿臣领命!”

邓晓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邓昭,自己早得到了密报,谭玄来者不善,他倒要看看邓昭这回怎么处理。

☆、第 23 章

下了早朝,邓暄三人出了宫门便找了间茶楼坐着。

刘平安憋了一路,急不可耐的说:“二哥!我可听说了,那北燕太子武功可是不弱,此次还带了北燕国中著名的武人,说是要跟我大魏友好切磋。”

唐豆点了杯茶水,慢慢道:“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事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刘平安挠挠头,有些羞涩,一个八尺高的壮汉,露出一副娇羞模样,着实有点吓人。

唐豆、邓暄不由抖了抖鸡皮疙瘩。

刘平安不好意思道:“梅娘说就喜欢我这副模样。”

唐豆险些喷了茶,邓暄模仿邓晓翻了白眼:“青梅姑娘哪里都好,偏偏审美不大好。”

刘平安怒道:“总比你们两个光棍好!”完了还一拍茶桌,却不想他这力气,桌上的茶盏被他这一拍,直接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迎面盖到了刚进门的一青年头上。

这青年看着相貌堂堂,衣着华贵,斯斯文文,被这从天而降的茶水浇了个透心凉,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来人,把他眼睛给我挖出来!让他知道知道爷是谁!”

这一开口,半点斯文模样也没有了,这人邓暄三人都认识,可不就是那跟邓暄幼时齐名的煞星——骆清。

要说骆清此人也是奇了,无论是忠勇侯骆如还是侯府长子骆轩,那都是文质彬彬,谦逊有礼。

偏偏骆清仿佛天生反骨,跟他爹他哥半点不像。幼时胡闹还算有限,也能道一声孩子不懂事。

现在也十八了,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惹是生非。稍微惹他不顺,便要教人拳打脚踢。

这回直接将茶水倒在他脸上,便是个脾气好的人也会生气,更何况半点委屈受不得的骆清了。

他身后的家丁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却又看清了面前的三人是谁,那不是京中有名的明光殿三木桩吗!讪讪缩回了手,悄悄对骆清耳边道对面的人不好惹。

邓暄见此也是心道糟糕,到底是自己这边理亏。刘平安又是被自己气的拍桌,便拦过想上前的刘平安,自己起身对骆清抱拳道:“对不住,我三弟不是有意的,骆公子若气不过,可以拿杯茶泼回来,我来替他受。”

骆清虽然知道了面前这三人身份,但到底无法无天惯了,拿起茶盏就要泼过去。却被一人拉住了手腕,是他大哥骆轩。骆轩怒道:“住手,你这样像什么话!”

骆清气道:“哥!你竟然帮着外人!明明是他们惹我在先!”

骆轩怒斥:“够了!人家已经赔礼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说完又对邓暄回了个礼:“邓将军,我弟弟不懂事,还请你不要见怪。”

刘平安终于从邓暄背后挣脱出来,推开挡住自己的邓暄,大声道:“是我的错,二哥你不要替我挡着!”

骆清指着刘平安就骂:“就是你不长眼!你给爷等着!”完了又一指邓暄:“你也是!”骆轩忍无可忍,连声说对不住,捂起骆清的嘴就走,茶也不喝了。

那兄弟二人走远了,刘平安嘟囔道:“这小子也太狠毒了,不过是被误泼了茶水,张嘴就要挖人眼睛。”

邓暄无奈道:“他一直就这样,目无王法,你不要去惹他了,难缠的很,他若是来找你报复,你就推给我处理。”

刘平安不屑:“我怕他不成!”

唐豆安抚道:“行了,知道你不怕他,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说着自己又笑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阎王也可以指邓暄,邓暄无语道:“大哥也学坏了。”

三人又闲聊片刻,便各自告辞回府。

邓暄却没有往府里走,而是径直出了城门,上了大报国寺。

回京两年,他已是这里的常客了,寺中僧侣都认识他,他一路畅通无阻。

邓暄时不时就来到佛堂静坐,也不要旁人打扰,他只是对着大佛坐着,抱剑膝前。

释空对邓暄很是关注,他有时会陪着邓暄一起静坐。二人也会闲聊几句。

释空发现邓暄从西夏归来后身上的变化,他心口的那道光芒相较之前大盛,几乎有些夺目了。

这可真是世间奇事,天下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嘛,身负滔天煞气,却心怀正义。

邓暄两年前第一次来大报国寺中静坐的时候,释空一直在旁观察。

二人沉默不语,待到深夜无人,殿中只点点烛火,邓暄开口打破了平静:“大师,我有个疑问。”

释空睁开眼,沉吟道:“施主请讲。”

邓暄有些小心翼翼:“大师,世上可有人会天生煞气?”

释空摇摇头:“煞气是世间最为凶厉之气,寻常人类只有常年征战的将领会带有些许。负煞气而生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妖魔。”

邓暄有些失落地低头,手指抚上剑身。释空却又说:“但我所闻毕竟有限,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不相信有人可以从煞气中生出正气。”

邓暄猛地抬头看向释空,眼神中陡然爆发出光彩,他又低头看向剑身,漆黑的剑身上隐隐有金色的光华流转,邓暄喃喃道:“正气,这光原来是正气吗。”

邓暄又问:“大师,何为公理正义,我读书常看到些圣人言论,教人要慈悲为怀,对生命珍而重之,然而我目下所见,饱读诗书者,仍然视人命如草芥,他们口称圣人言,圣人说要保家卫国,说要遵守礼法。这些条条框框通通成为他们发动战争审判别人生死的理由。圣人言论为何矛盾至此。”

邓暄一串连珠炮一样的疑问,砸得释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沉吟半晌只道:“圣人言论没错,只是凡夫俗子们误解了圣人的意思,佛祖降下经书就是旨在度化众人。”

邓暄认真的看着释空:“佛祖会渡我吗?”

释空直视邓暄的眼睛,像是要直接看透灵魂:“佛渡众生,但不渡邪魔,端看你是人是魔。”

那夜之后,邓暄就时常只身来到佛堂。想借由虚无缥缈的神佛来抚平他心中那抹动摇来压制他体内煞气,但收效甚微。

邓暄这两年来感觉煞气蠢蠢欲动,稍有松懈,那交织着愤怒杀意的幻境便在眼前浮现,较之从前更为强大。

邓暄今日又来佛堂中坐了一下午,临至傍晚,他就下了山,去山脚旁一处孤坟祭拜。这坟是邓暄立的,碑上写的是庒氏之名,邓暄别无他物,只有母妃死时他紧紧抓在手中的一片衣角,便葬了作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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