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32)+番外
昌乐公主下意识后退一步,大有夺门而出的架势。
可惜,欧阳拓没给她这个机会,眼神喝住她,“我的错罚完了,现在要罚公主的错。公主可服?”
眼底残留的泪水顺势而落,昌乐啜泣着,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又无助,似是山间即将被风雨拍打摇摇欲坠的花,
“欧阳~”
她嗓子生痛,只能呢喃出这句话。
“公主不要哭,请回答我的问题。”欧阳拓语声仍是那样轻缓,却是阎罗殿上最无情的阎罗。
酸气如开闸的水,一波波往眼眶弥漫,昌乐双肩颤抖,声音很小,“服。”孱孱弱弱似无所依傍的残花。
“既然公主知错,那么,也罚公主三尺。”
她像是一个被宣判的犯人,一寸寸伸出背后的手,鼓起最后赴死的勇气。
只是,预想的痛感没有传来,欧阳拓嗓音清润,
“公主是我欧阳拓相护之人,这三尺,由我替公主领受。”
半刻后,昌乐公主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周身的寒意似被一点点暖化,即使立于崖边,亦能有人撑伞相护,
纵然是电闪雷鸣,又有何惧。
*
店面重新开张在即,江若汐送回昌乐,径直去了林晴舒她们房间,
路上,经过她与钟行简所住房间廊下。好似只是路过一个无人的房间,江若汐目不斜视,倏忽而过。
马场平日只用于短暂休憩,且昌乐每次也就带两三好友前来,房间并不是很多,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只能相互凑在一起休息。
屋内书后那双黑眸,仍在这两步之间,落了一份心念在她身上。
薄唇缓缓抿直,他好像确实从不知如何与妻子相处,也没想过,是以,她如今想什么,她的喜好一无所知,更别提闺房之乐。
江若汐进门时,她俩已经铺纸合计。
见她进门,招呼坐下,钟珞儿感慨,“大哥居然不反对咱们在外抛头露面开铺子?”
“我没告诉他。”江若汐漠然回答。
“大嫂!”二人皆是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大哥竟然不知道!我说方才大哥怎么没教育咱们一顿呢!这可怎么办?”
“没事,有我呢,如若他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
不说,是因为江若汐以为,指不定还到不了那日,他与她就不相干了。
林晴舒和钟珞儿哪肯江若汐独自揽责,为这事,争了起来。
却被不轻不重的几记戒尺声打断。
隐约听到三声。
钟珞儿吞了口水,“公主真挨罚了!不过听着好似不重。”
“如何不重。”林晴舒因着方才担责的事,现在听到这声,心中猛突两下,“咱们与公主那屋中间隔有两间还能听到声响,如何不重。”
如果世子知道她们私开店铺的事,指不定怒气有过之,无不及。
林晴舒心中刚念此事,又传来三记戒尺声,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默了许久,直到确定再无戒尺声传来,反而有朗然讲学声,三人才纷纷舒了口气。
“雨一直下,秋水桥冲垮了,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钟珞儿小脸一皱,犯愁,“还是和大哥一起困在这里,又无事可做,怎么办呀?”
用午饭时,江若汐听到昌乐公主受罚的经过,狠狠替她捏了把汗,“还好,还好,是欧阳先生。”
昌乐深知她意,“还好不是钟行简对吗?”
如此挑衅的话,昌乐公主刻意提高了些嗓音,恰被刚刚踏门而入的钟行简拾进耳中,
甩过来一记冷峻的眼刀。
昌乐别过眼,暗地吐了吐舌头,凑到欧阳拓身旁,问他,“你骂他了没有?”
欧阳拓侧过脸,用扇掩住嘴,应道,“骂了骂了。”
昌乐公主志得意满地朝钟行简扬了扬下巴,可钟行简没再看她,而是蜻蜓点水般扫过江若汐脸庞,静默工整地用饭,
一切仿佛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只是,江若汐脸上拿捏的疏远的距离,让他平复了一上午的内心,又落进一粒砂砾。
用饭时无人说话,各人吃得都极快,三名女子下午无事可做,跟昌乐一起去听学。
雨慢慢变得淅淅沥沥,
到了傍晚时分,许立回禀,秋水河水位落了不少,许是上游落雨也变少了,他探好了路,可过河。
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人穿了斗笠,各自牵了自己的马,一路向京城方向骑行。
行至秋水河畔,欧阳拓将昌乐公主从她的马上带过来,两人一马率先渡河,经过钟行简身侧时,朝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
钟行简似是照葫芦画瓢般,也向随之而至的江若汐伸出手,“我带你过河。”
江若汐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手上一瞬,旋即唇角和煦,“不劳烦世子。”
驱马直踏入河中,安稳踏过。
依赖,本也只是为了传达爱意。
谁不是独自过了十几年,谁又离不开谁呢!
一路上,江若汐没再让钟行简超过她。望向她决然的背影,钟行简心口无端烦闷。
将女眷送至府门口,钟行简径直入了皇宫。
早朝事未成,昊帝如今却罕有地平静,只是握着面前这道劄子的手,泛起青色。
余光见钟行简进门,他放下劄子,沉声问,“为什么没上早朝?”
钟行简不语,默默跪在原地。
昊帝按按突突直跳的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克制,“朕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钟行简却只道,“臣无话可说。”
不管是为私情还是私欲,皆不该背信,更不能违抗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