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81)+番外
双目已空洞得死灰一般。
跟来的那些婢女小厮婆子们,早在范氏下令之时,就已在砌墙,人多速度快,范氏坐在廊下喝了几杯茶的功夫,墙已垒好,刘玉被丢了进去。
最后几块砖瓦砌上,刘玉彻底失去自由。
只剩狗洞大小一个孔洞送饭。
等范氏离开后,妾孙氏蹑手蹑脚从东偏殿里出来,怀里死死抱着儿子钟端泽,凑到钟行霖身边,小声问道,
“爷,求您和大奶奶说声,泽哥儿能不能不要抱走,我一定好好照顾泽哥儿。”
钟行霖颓然地坐在廊下湿漉漉的阶上,抬手抚摸着泽哥儿稚嫩的小脸,“往后,咱们就在这个小院里,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
此时院外的阴暗处,一个倩丽扮着柔弱的身影正一点点目睹这出好戏,
“江若汐真是不好斗。刘玉道行还是太浅,咱们走。”
叶婉清不屑地扭头离开,本来,她听说刘府与江府缠斗在一起,盼个两败俱伤,
现在看来,刘府八成要败得渣都不剩了。
江若汐最大的劲敌惨败,范氏又因为儿子畏手畏脚,坐山观虎斗不太可能了,叶婉清只能再另作打算。
只是叶婉清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另一个身影正厌弃地看着她,
钟倩儿听闻刘玉之事,想过来劝阻母亲,没想到听到叶婉清刚才说的话,对她的厌恶更多一层。
*
江若汐赶到昌乐公主府时,暴雨方歇,闷热的潮气一层层从地上蔓延上来。
来不及通报,江若汐冲进府内,看清面前的一幕,倒是让江若汐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
江若汐放缓脚步,慢慢朝昌乐身边走去。
昌乐公主趴在条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垫子,打板子的人打得倒是认真,只是昌乐的“哀嚎声”实在敷衍,
欧阳拓跪坐昌乐身边,边往她嘴里递糕点,边给她说笑话逗趣。见江若汐走近,抬头向她颔首示意,温声道,
“若汐来了。”
昌乐扭过头来,见到她灿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没事,只是走个过场。”
江若汐蹲下,压低声音问,“你这样,不是欺君吗?”
“不是。”昌乐得意满怀,“欧阳说了,皇兄这次打我,只是为了堵住中书令和朝臣的嘴,不是真要打我。”
“甚至啊,我打了秦昂,皇兄指不定偷着乐呢!”
江若汐视线微抬,半信半疑地询问欧阳拓,他温和地点头,江若汐才放下心。
未来中书令的揣度,总没错。
五十板子刚打完,三人正欲回殿内用膳,钟行简风尘仆仆追来,
丝毫没有关心和询问昌乐之事,似是也知轻与重的默契,只是不愿对江若汐明言罢了。
两名女子都不愿理他。
欧阳拓默默叹气,自觉地招待钟行简,“世子来得正是时候,午膳备好了,一起用吧。”
钟行简自是不会推辞。
四人不一会齐整整入席。
驸马成婚后就离府了,昌乐成婚后,生活半分变化都没有,倒是一如既往地自在。
刚拾起筷,昌乐忍不住发难,“钟行简,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告诉若汐实情,她就不必这样气喘吁吁跑来了。”
钟行简信奉食不言,多年的禁锢令他难以开口。
欧阳拓第一筷子夹了块东坡肉放进昌乐碟中,“别再逼他了。钟国公府规矩如此。”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真让规矩憋死了不成。”昌乐努着嘴,显然对这样的说辞不满。
说话时,一大块东坡肉塞进嘴里,话音里都落了油脂。
欧阳拓凑过来小声嘀咕,“差不多行了。钟世子没训斥你用饭说话,也没有因你成婚把我打出去,已是莫大的兴事了。”
的确,放在以前的钟行简身上,干得出来。
纵然他只是世子,可按辈分他是表哥,还有皇兄命他看着自己的金口玉言,
他以前没少管她。
这样看,钟行简近日确实变了不少。
此时的钟行简半垂着眸,与江若汐自顾自地吃饭,江若汐是不想说话,钟行简则是神情端肃淡然地在吃饭,
似是对入口之物保持着极大的尊重与敬畏。
这会,放下银箸漱口净手,已经吃好了。
“先前是我迂腐了。”
钟行简毫无征兆地开口,嗓音轻如涓涓细流。
三人都有些微愣,钟行简主动承认错误,
破天荒。
其实,他的嗓音极好听,低沉时如空谷回响,旷达而浑厚,如此放轻语气,又似泉水清润,沏人心田。
钟行简不知道,上一世,江若汐极爱听他说话,每次都会睁着湿润润的大眼睛望着他,等他看过来时,又羞答答地垂下眸,
现在想想,不过是自己给自己造了个梦。
活在对他美好的憧憬和幻想里。
直到临了之时,才发觉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人,除了他为之坚守的道德礼法。
那些年少的倾慕,全当做了场梦,也不无不好,
让她看清和懂得了许多。
钟行简终是解释,“事涉中书令,非你我能力可阻挡,但祖母也不会放任不管。”但也点到为止。
连认错都工谨有礼,这如何讨得女子欢心,也不怪江若汐对他如此冷淡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