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82)+番外
旁边的二人一齐摇头低叹。
“我不怪世子。”江若汐先停了筷子,客客气气回道。
先前也没多作指望,不过是当时乱了阵脚,防个万一。
一时间,没人说话,
气氛就顿在那里。
欧阳拓拿起帕子,擦去昌乐嘴边的酱渍,昌乐抬眸报以亲昵柔和的笑,那笑自肺腑间流淌而出,
欧阳拓又为昌乐夹了些菜,昌乐自然地夹起塞进嘴里。
没什么表达谢意的话,举手投足、眉宇之间却全是爱意。
浓得化不开。
全部落在钟行简眼中。
原来,女子皆是如此。祖母如此,昌乐也如此,她们要的是体感可知、闻之感动的情谊。
可钟行简已经用好饭,无法再拾起筷子。
心尖似密密麻麻的虫蚁爬过,摇摇欲坠的规矩还是没有轰然崩塌,
最终,静坐没动。
只是心里的一翻波涛翻涌,除了搭在膝上的双拳握起,面上半分看不出来。
用过午饭,钟行简率先起身,临行前问妻子,“你想在昌乐公主府上再叨扰半日,还是与我回府?”
江若汐睁着杏眼看过来,双眸似是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
前世今生,钟行简倒是头一次主动问她的意愿。
“我明日再回。”
江若汐仍坐在圈椅里,神色因连续两日的紧张与劳累多了份倦意,眼睫如纤云般轻轻一扇。
钟行简深深地看了眼妻子,语速轻急道,
“好,我明日下朝后来接你。”
似是怕妻子又拒绝,抢先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辞别。
只是第二日一大早,江若汐用过早饭,兀自回了娘家。
她记挂着家里,自是要回府看看。
钟行简刚下朝,就听暗卫将妻子的行踪禀报给他,钟行简一刻没停,朝江府奔去,
因为他上朝前遇见卢相生,他曾明言,今日下朝后也要拜会江府。
第35章 其乐融融
钟行简走到宫门口刚跃上马, 刘府老爷趋步而至,
“世子,小儿莽撞,听信奸人挑唆, 冲撞了贵夫人的娘家, 我已经狠狠教训了小儿,请世子和大长公主不要怪罪。”
刘老爷也算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年, 冷静下来后, 倒理出个事态根由轻缓,遂派人传信去刘玉那打探消息,却半点回音都没有, 他敏锐地觉察事态不对, 一早向钟行简澄清。
将儿子的行为说成“奸人挑唆”, 彻底与中书令撇清关系。
钟行简冷着脸,素来谦谨的钟世子,这次直接坐在马背上俯视他,
“是奸人挑唆, 还是左右逢源, 你最好想清楚。”
言罢, 身形如出鞘的剑迎着初升的日光飞驰于而去。
江府里全是自己派来的府兵, 见到钟行简如同主子回家,定是大开府门。钟行简畅行无阻, 一路走到正堂,
堂内没什么旁人, 只有江若汐和卢相生两人, 一人坐一边的圈椅里,说这话,
远远的,钟行简看见江若汐正说着什么,不似平日里的矜持与端庄,而是完全放松了下来,笑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纯真与无忧无虑。
周围的一切仿佛因她的笑容变得生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可惜,这样的笑不属于他。
钟行简心尖微拧,说不上的酸楚。
笑颜在看见钟行简的那刻倏忽冷却,似朵娇妍的花被风霜冰封。
卢相生顺着江若汐的视线注意到钟行简,起身行礼,“见过世子爷。师母刚刚去后厨,让我们师兄妹先聊一会。”
屋内随着钟行简的进入,反倒静得死寂。
像是怕被误会,卢相生努力解释,“世子爷,我们在讨论近日大雨连连,淮阳水患,应如何应对之事。”
“从前,我常来府上拜访,与汐妹皆已兄妹相称。我常年跟老师学水利之事,今日一谈,发觉不及汐妹十之一二,实在惭愧。”
句句撇清关系,却处处都是亲昵,
无端刺耳。
江若汐旁若无人般,与卢相生推让,“卢师兄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呢!”
钟行简夹在中间更显尴尬。
平静的眉间闪过一丝晦涩难辨的神色,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妻子与卢相生之间并无半分私情与苟且,可心底却有不知名的撕扯,让他几近烦躁。
漆黑的眼眸里暗沉滚滚,
钟行简残存的最后的理智驱动他坐下,显示出主人的尊贵,“卢员外郎请坐,咱们坐下接着聊。”
可惜坐下后没人说话。
最后,是卢员外郎接上方才的话题,“农户种田水最为关键,最废体力畜力,如果浇灌不及时,新出的禾苗便会旱死,轻则也会收成减少。”
江若汐神色认真,眸中如落星光闪耀,“要想收成好,一则抗涝,一则抗旱。抗旱春日尤盛。”
她语速轻快,珠玉般圆脆,“父亲曾一度改良灌溉之物,最后那些年,他研制出了筒车,可利用水流转动,以木桶盛水倒入水渠,顺流到田地里,不再像龙骨水车那样耗费人力。”
“除此之外,父亲书稿里写,每十户修建小型水库一处,或在荒废的沟壑间,汲水雨水,或倚仗泉眼,储存泉水。”
卢相生也随之侃侃而谈,“是的,在平常年岁,旱灾可缓解一二。汐妹所说筒车,难不成就是现在京城的流觞曲水?我曾在孙尚书府上见过一个。与汐妹所说颇为相似,闻言是在昌乐公主府上买的,用了二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