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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118)

作者: 佰戈 阅读记录

这……这不是当初那郭秀才家的女儿吗?还有旁边那个,是时常替着郭氏出外办事的府上的管事!

原来秋社纵火被当场捉住的人,竟然是他们!

想这郭氏一门,当初在临安县,是何等风光耀眼!

郭秀才是全县唯一的秀才,其子郭显贵任了两县常仓的监仓吏,其女郭氏可算是自立门户,以女子之身多方经营,赚下那偌大的身家,平日里在临南县别提多有排场了!

可自那常仓被窃案发后,几乎满门获罪,一夕之间倒了下去。

当时只道这郭氏也是涉案的,只不知偷躲到了何处,却原来,仍然坏心不死,竟敢跑回这临南县,欲行那当众纵火之事!

郭氏才一露面,便引得众人纷议。

任她往日再多抛头露面,又何时经过此等阵仗?她和刘民被关在了县衙的大狱之中,只被带至县衙的当日,段岭曾粗粗审问过一回,之后竟就把她搁在了狱中,不闻不问一连多日。

她不知牢房外如今是何等光景,却不曾料到,一朝被提审,竟是这般的当众审理!

那些在外围观之人,有不少她都是识得的。

当初,那些人想同她说句话都难。这个时候,却站在那里看一身脏污狼狈的自己,作为犯人而受审!

本已汹涌鼓荡的情绪,在扫视到了王景禹时,骤然变得狠厉起来。

她狠狠瞪视了一眼一看就是毫发无伤的王景禹,又把视线转向仪门下的史主事,用愤恨的眼神向他质问。

为什么这个王家的贱种没有事!?

史主事当众自然不可能与她有任何非公的交流,对郭氏的瞪视视而不见。

啪——

惊堂木再次击落桌案。

段岭掠过郭氏,朗声道:“至和七年七月十九日,经县学学生王景禹举发,县衙职役公人马和戚三、县学学生刘和桂郑志、主讲李未等人亲眼所见,告郭氏与刘民以卖水为矫饰,私运火油至秋社社戏后台,意欲纵火。

王景禹——”

“学生在。”王景禹朗声应。

“你作为举案人,请将当日你发现二人行止,以及将其制止的事由经过呈来。”

“是。”

接下来,王景禹声调清亮平稳的,把当日他如何在戏台下发现二人行迹,以及因为滴落的火油而起疑,并一路追随过去,设计拖延二人行动,最后在弓箭手赶来后,成功将二人制住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随后,又是弓箭手、李直讲刘和桂等县学学生主讲各自把自己何以被寻去,又如何将两人带回县衙的过程依次呈讲了一遍。

听审的县民,这才详细的得知了当日的事情经过。

原来那位及时阻止了秋社纵火的县学学生,竟然又是这个县学助学人之一的王景禹啊!

大部分人对王景禹已经不陌生,知道他便是曾经第一个考中了段知县所主持县试的案首。

还有人仍然记得去岁的春耕日,这个学生当众接受郭秀才考校的场景。

怪不得。

要不是这灵透聪慧的学生,若真被郭氏和刘民那日在台后用火油点起了火,当时无论是社戏戏班成员,还是聚拢在台前观戏的县民百姓,不知会有多少人因火势又或拥挤踩踏而受到伤害,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所有人看向王景禹的眼神,俱是钦赞又感激。

告案人陈述过案情经过,段岭再次一击惊堂木。

“刘民、郭氏,你二人可知罪认罪!”

“小民知罪。”

“我没罪!”

刘民早已认清了形势,不再抵抗,倒是郭氏,到了此时,竟然照样拒不认罪。

段岭暂时不问郭氏,只道:“刘民,你既已认罪,把你意欲纵火之事,究竟是如何预谋、如何实施的全程,如实招来!”

刘民忙一叩首,他现在只希望能给知县大人留下个好印象,不在他审案上掣肘,以期能在知县定案之时,考虑到他的自告协查之功,多少宽容些许!

他与郭氏这几日一直是分开关押,两人已然撕破了脸面,此时再也顾不上昔日旧主的眼神威逼,连连道:“是是,小民这就如实交代!”

在他的供述当中,秋社纵火一案,从一开始的谋划,他全都是听从的郭氏安排!

郭氏还许了他银钱和新的户籍贴本,

这几日他又细细思量过,将他能想到的细节俱都主动告举。

段岭据刘民所告,以及他这几日的探查,已有了足够的凭据坐实郭氏之罪,丝毫不担心她的抵抗。

但他此时仍然看着郭氏道:“郭氏,现有人证指认你为本案主谋之一,你又如何分说?”

毕竟,直接将证据摆出来叫郭氏认罪,远不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郭氏一嗤:“有银钱如何,那上面写了我郭家的名姓吗?凭什么说是我给他的!还有那什么州的户籍贴本,我不过一界经商的妇人,手眼又没通天,又去哪里弄来这等关要文书?我当日念着主仆一场,发现刘民欲行不端,上前劝阻,竟不意被这恶仆反咬一口!”

刘民听郭氏仍旧是如此说辞,怎能不恨。

当初那番叫自己拿了银另寻安身之所的事,全都是说来哄自己的!

刘民当即大声质问:“郭氏,你竟……你竟这般当众胡说八道!明明是你,都是你叫我做的!”

郭氏并不答他,连看都不朝这个方向多看一眼,像是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段岭打断了场下刘民的持续质问,问道:“刘民,我且问你,当日用来伪装和意图纵火的卖水车、火油,皆是从哪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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