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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188)

作者: 佰戈 阅读记录

他学了,是要用的。

可那些专为剽窃、作弊而生的类编文选,把时间大量的花费的学习这些东西之上,就是纯粹的浪费了。

况且,这场解试,考试官有两位,另一位却是太康州崔知州本人,其人为学治学,一直有着尊崇古风之名。

这样几乎称得上文风完全是两个极端的考试官,无论押哪一头,都有风险。

此时即将临场,他也不欲多说,只提醒崔向明:“你说这许多,可口渴了?若待会饮水过多,可多有不便!”

一想到他们在考场上便溺皆需自理,崔向明当即闭上嘴巴,静养神思,只待入场。

太康州这座贡院,于元丰二年得以重修。

如今徙旧徒新,高门四辟,为屋六百十有八间,修廊布席。其形制,监试、考试、封弥、誊录、巡铺、监门俱全,厅室之后,为堂三间,扁曰“衡鉴”,翼以考官位次。

王景禹过了监门,根据前一天就张榜公布的排定作词,由监门官按着姓名引入,依榜找到自己的座位,取出背在身上满满当当的考篮。

所有学子都是按榜就座,不得移易。

当初为了替他主持与段玉京婚事,而来了平阳城的王母。

在到了之后,知道王景禹即将应考,便暂时在这平阳城住下了。他早知王景禹从不怕苦也不怕难,可却极怕脏和乱!

那考场之上,学子们一进去就是一整日不得出,所有个人问题都要在那一间间的小考房里解决,她代入到王景禹的日常习性里替他想一想,都忍不住出了一身疙瘩。

所以这些时日,她每每见到王景禹一次,总要把自己所想的能方便他携带,吃、用以及防寒保暖、适当清洁的主意同他商议。王景禹也的确很在乎和看重她的设计,也都会提出些自己的想法加以改进。

这才由她或亲手制作,或请匠人打造,于考前一一分类放置篮中,由王景禹带入贡院。

好在这间贡院经历过重修,王景禹分配到的考房也是新建的考房,王景禹仍然将号房的席面和书案清理一遍,笔墨纸砚首先摆好,防寒的褥子铺在席面,这才将一张折叠木马扎,一个便携分类的食盒放置在席面后方。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清神醒脑的樟脑球,以及浆了多回桂花水的香薰球。

王母的担心完全是有必要的,王景禹自己也实在担心,一朝参考,生活上龟毛的自己却因为这卫生条件问题,晕倒在科场……

那可就成了科场一大笑谈了!

待诸考生一一入了监门,进入自己号房准备齐当。

本次太康州发解试的监试官温安志于印署当着所有学子的面,一一发给试纸。

解试连考四场,今日的第一场,先试本经义二道、《论语》或《孟子》义一道;第二场试论一首,第三场问子、史、时务策三道,最后一场试律赋一首、律诗一首。以四场通定去留高下。

大景朝当下的科考分三种,分别是进士科、诸科和制科。

制科不常有,每三年一开科的都是进士科和诸科,其中尤其以进士科取士授职最是显要。

王景禹一直以来的方向都是进士科,关于进士科的考试,其考试内容、取士标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建朝一百多年来,进士科的考试内容几经变更,甚至可以说三年一小改五年一大改。

即使是现在,仍然存在着十分激烈的以诗赋取士与以经义策论取士的分歧争端。

有认为应罢诗赋,仅以策论经义取士的;有认为应该以诗赋取士,经义策论次之;也有欲以经义、诗赋二者分科,各自单独取士的。

目前来说,占主流的说法仍然是,策论经义与诗赋兼取,但诗赋的地位要低于策论。

并且有一点在现阶段是取得了多方一致的,那就是在进士科的考试内容中,罢除了专营记诵的贴经、墨义。

就王景禹当前参加的这一场解试来说,解试分四场,但却是逐场去留,并不是所有参加了此次发解试的学子,都能如愿考完全场。

所以,前三场试经义策论,最后一场才试诗赋 。

实际上就将策论和经义作为了决定学子前两场去留的关键,其地位自然就高出不少,诗赋则是在最后一场,与策论经义共同评定等次。

王景禹的本经治的是《易》,打开试纸,审看本场考试的题目。

两道《易》的本经义题目分别是:

《巽卦》的《彖传》:“重巽以申命。”

《序卦传》:“嗑者,合也。而已,故受之以《贲》。贲者,饰也。”

对于第一题,重巽以申命。其本卦卦辞是:“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巽是谦卑恭顺的意思,《正义》说:“巽者,卑顺之名。”

《正义》曰:“此卦以卑巽为名,以申命为义。故就二体上下皆巽,以明可以申命也。上巽能接于下,下巽能奉于上,上下皆巽,命乃得行,故曰‘重巽以申命也’。”王弼注云:“命乃行也,未有不巽而命行也。”

王景禹思忖,通常大家所认为的“重巽之道”的关键在于“上下顺”,也就是圣人“以至神之化令天下,使天下不测其端;以至详之法晓天下,使天下明知其所避。天下不测其端,而明知其所避,故靡然相率而不敢议也,上令而下不议,下从而上不诛,顺之至也”。

不过,王景禹对“重巽以申命”是这样理解的:“君子和而不同,以巽继巽,小人之道也。无施而可,故用于申命而已。”

“重巽”之道非圣人之道,而其实可以说是小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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