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369)

作者: 佰戈 阅读记录

皇帝准了太皇太后之请,定于五日后正式将太皇太后迁居至京都外城华严寺外的别苑,并且由皇帝亲选的皇庭禁军,护卫太皇太后在宫外别苑的安全。

在一片忙乱的整点行装的过程中,太皇太后高氏独自撑着靠坐在殿中的软榻之上,瞧着手底下这些宫婢奴才,不是手忙脚乱,就是心思各异。

高氏满面疲惫,这一辈子,她作为大景朝曾经的皇后,从太子妃起,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对她的地位形成过威胁,可谓从来都荣耀非常。

就连自己的亲儿子继任帝位,也是极具雄才大略的中兴之君,作为皇太后,儿子对她可谓十分孝敬周全。

只是,这一切,却从那一个名叫刘凌英的人崭露头角开始,逐渐出现了裂隙。

曾经与自己毫无隔阂的儿子,越来越无法耐心听得进去自己说话,施行的政策让她这样经历了三朝的老人,都无法理解。自己说的话,儿子不听,那个刘凌英一说,儿子就拍案叫好!

如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偏偏那刘凌英折腾着,折腾着,把闸刀搭到了她的娘家人脖子上!

唉。

要说这些事情,她曾经有没有过后悔。

唯一后悔的就是,她没有想到,那个刘凌英死了之后,她的儿子也大受打击,一蹶不振,没能留下一个后代,壮年而

薨。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她还要在儿子死了以后,站出来与那个野心不小的刘氏,争夺垂帘听政之权,也不至于从宗族里选出来这么个小皇帝,没有至亲血缘,纵使亲自照看养护他到成年,也仍然养不熟。

掌事女官进来,到了高氏身前,低了声音禀告:“太皇太后,有、有一封宫外来的信。”

皇宫外,内城蔡相府邸。

自从河东路水患乃是人祸,并且作案之人就是王端以后,曾经门庭若市的蔡相公府,就冷清了不少。

如今,王景禹从御史台狱中释放,还掀起了这样一阵直至蔡阙的控告飓风,蔡相公府门已然成为了人人退避的艰险之地。

蔡阙纵横仕途多年,岂能不熟悉这官场的规则?

只不过,看透归看透,风光多年,恣肆多年,当这样的局面轮到自己头上时,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宫中传出消息,一直同他合作良好的太皇太后,这一次,竟然也彻底栽了跟头,自请离宫,从今往后,就要在皇帝的监控之下生活,这与变相的软禁有什么区别?

而太皇太后作为他在内廷的最大助力,本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的自己,必然更难有反抗的余地。

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况且,他若是放弃抵抗,束手就擒,那些依附于他的党群可不会同意?他们来了,求的不就是一个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可不是为了有一天血本无归,锒铛入狱。

如若如此,这些曾经小心翼翼巴结和依附自己的人,必然是第一个反过头来吸食他的血肉,榨干他最后价值的那一批人。

今天的消息递进了宫中,很快裘培父子就气急败坏的登门。

两人一身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裳,遮掩着行迹,从蔡府的后门敲敲进来的。多年来,裘培是蔡阙最坚定的左膀右臂,虽然他能力不算出众,有些时候心绪也不够稳重,他的儿子裘澄几乎与其一脉相承,精神都不够出众。

可是,他能够受到蔡阙最大的倚重,放心的让他多年担任掌管财权的三司使,正是因为裘培的认死理,以及够忠诚。

裘培一进来,就对自己不得不穿在身上的衣服,再也忍受不了一点点。

嘟囔着道:“蔡相公,眼下这情形,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就按之前的商议,做最坏的打算,虽说舍却了这么多年在这里的基业,好歹留得一个自由身!”

蔡阙道:“还没到最后的时刻,我蔡阙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

裘培看了他一眼,无奈叹了口气:“就知道会如此。”

然而同来的裘澄却是坐不住的:“可是,万一还是不行呢?为保万全,我们现在不能放弃最坏的打算!同步推进才更稳妥啊蔡相。”

蔡阙看了他一眼,裘培则直接就骂出了口:“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非要亲自下那破牢房里去逞威风,那个姓王的怎么会反过来抓住了你来做威胁!没有你坏事,他早就不知道抛尸何处了,又哪来今天这样多的风波!”

裘澄闭了嘴,只有些不甘的辩解:“谁能想到,他表面上风光霁月,暗地里却这般阴险……”

“你个废物点心,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都搞不出名堂来,今天带你来,是给蔡相认罪的,还没有你发表意见的份儿!”蔡阙怒不可遏:“还不跪下来给蔡相认错!”

想到那天在御史台监牢的经历,裘澄也只感到一阵委屈与挫败。

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去看看那个王景禹的狼狈与惨像,终于可以去任凭心意的拿捏他微不足道的性命,却谁知,这一天都是那个姓王的早就做好的布局!

他心甘情愿的从河东路被押解回京,心甘情愿的自缚于御史台的监牢,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

自己那天的贸然行动,简直正中他的下怀!

让那厮提前在河东路水患消息传来之前,就得以从狱中脱身。

裘澄不甘心的跪在地上,朝着蔡阙一俯到地面,请罪道:“是我鲁莽,请蔡相责罚!”

蔡阙心中早就将裘澄这样按捺不住,最终坏了事的行径骂了几遍。但是说实在的,如果是王景禹本来就做好了准备与应对,那一天即使不是裘澄本人去的,他们的人只怕也难以如愿要了王景禹的性命。

上一篇: 吻鹤 下一篇: 基建,但乙女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