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370)
河东路水患之事还是会爆发,他们今天也还是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他挥了挥手:“起来吧,现在说这些无益。”
蔡阙继续对裘培道:“河东水患之事,还是交给你去办,让这件事的调查终止在王端以及王家,舍小保大。至于王景禹闹出的陈年旧案,少不得还要指望太皇太后这颗大树多遮挡遮挡风雨了。”
“毕竟,无论如何太皇太后都是皇帝的长辈,都能留得一条性命,继续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咱们要是埋了进去,就可要把身家性命全都搭进去了。”蔡阙道。
“行。”
裘培答应,他今日这般前来,要的就是蔡阙的一个态度。
如果蔡阙还要争,那么他定然是要全力继续争一争的。如果蔡阙已然无计可施,那么他们与西宁王多年之间的联络一直都没有断过,设计尽快远遁,到西宁国避难,也不失为最坏的方案。
办王端这件事,他多少还是有成算的。
与蔡阙商议过一些细节和处置意见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裘澄走了。
太皇太后高氏即将迁往宫外居住的消息传了出来,头一个坐不住的就是高氏的娘家。
高家从高氏当年从太子妃位顺利被册封为皇后至今,一直都稳稳坐着大景朝廷第一外戚的位子。如今高家主事的,是太皇太后高氏的侄子。高氏作为当年家中长姐,地位尊荣,她的几个弟弟,也跟着水涨船高,陆陆续续都封了爵位。
如今,在高家族中掌家的,是她二弟的长子,她的亲侄子——伯安侯高闻。
也正是那位因为王景禹举告当年刘凌英旧案,而处于舆论风口浪尖之上的高闻。
高闻已然想办法去见过他的姑姑高氏,但高氏如今自身难保,若非皇帝顾念着皇家的脸面,没有将最终的毒害皇帝罪名安到她的头上,此刻的高氏,以及整个高家,已然要受到此事牵连,彻底倾覆。
当年的旧事究竟如何,高氏与蔡阙都一清二楚。
高氏知道,眼下,她不能再忤逆手握她弑君证据的皇帝。至于王景禹掀起的当年刘凌英旧案,即使真的被他得逞,为刘凌英法翻案,高座之上的皇帝还能耐她何?
弑君的罪也不过如此了,当初构陷一个早已死去多年,与现任皇帝无丝毫牵连的大臣,还能来治她的罪吗?
至多不过他们高家,有一两个人出来认了罪,了解旧事便罢。
无论如何,总比她自己以及整个高家满门倾覆要好的太多!
所以,高闻的求告,在高氏那里吃了个闭门羹!
深宫之中的弑君案件,即使受到了不能外传的严令,但太皇太后高氏一夜之间束手待擒,蔡阙与高家俱有了猜测。高闻想到了自己这个姑姑如今自身难保,已经护不了他的现实,调头就直奔蔡相府邸。
蔡阙知道与高闻早晚要有最后一会,早了早干净,当即命人开府门迎客。
“哎哟,侯爷您怎么突然来了?这突然登门,蔡某生怕准备仓促,招待不周啊!”蔡阙一脸和风细雨,好说好商量的样子。
高闻看了他一眼,没多说话,只默默地在他的带领下进了蔡府的内庭。
待身边安置茶点服侍的人都退了,高闻才道:“蔡相公,近日宫里宫外的风波,想必你都有所耳闻。咱们蔡高两家互相扶持多年,同乘于一艘船上,无论少了谁都无异于自断一臂!近日的事端,蔡相公要拿出个主意才成啊。”
高闻直言不讳的表明,要蔡阙搭救他的意思。
他们两人也都非常清楚,今天这一场谈话的内容会是什么。
蔡阙闻言不置可否,手中轻捻着凉茶的杯壁,似是在考量和思索。
高闻急了,太皇太后管不了他,若是蔡阙也这般态度,那这一次,只怕他高闻真的富贵繁华要到头了。往日里,虽说蔡阙是一国之相,但高闻身为太皇太后的亲族,有着伯安侯的爵位,实际上一直都是高蔡阙一头。
今天,他可顾不得那么多了。
高闻:“蔡相公,这么多年来,我高氏一族是在谁的主持下,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和太皇太后冲锋陷阵?高氏族人虽多,我那些弟弟们虽多,可做这些事的,从来都是我高闻!我高闻才是你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之人!如今,我高闻落难,蔡相公难道就要这般袖手旁观吗?”
他一时之间,恨不得把他做过的,那些大的小的,替蔡阙活动、替他牵线搭桥、替他向内廷传话等等,事无巨细的数一遍。
然而,他不会提的,甚至是根本不放在心上记住的是,所有这些他替蔡阙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一次是白做的。事后,蔡阙都给于了他远超其所为的报酬。
蔡阙搁下了手中冰盏:“侯爷的旧日厚谊,蔡某知晓。只是侯爷应当知晓,蔡某近日也麻烦不少,再处置侯爷之事,多少有些棘手。究竟该如何处置,侯爷且容蔡某思量思量。”
高闻听他没有推拒,已然放下了大半个心。
可是,眼下这种时候,哪里还等得起?
他继续催请:“蔡相公,不是本侯不体谅蔡相之难,实在是这件事它危在旦夕,拖不得了啊!”
蔡阙似是无奈的笑了笑,道:“蔡某之意,不是要拖,而是现
在就开始想,只想请侯爷允我思量一时片刻。”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高闻大喜,连忙应道:“那蔡相公快想,快想!”
接下来,蔡阙微微闭上了双眸,陷入了思索当中。而高闻此时得了蔡阙的应承,总算是稍稍安心了一瞬,焦虑的心情稍微缓解,他当即心情放松的端起了桌上的冰饮,舒舒服服的啜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