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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7)

作者: 佰戈 阅读记录

没有地位、又没有话语权,徒有钱财绕身的商人,还常常是政府打着各种旗号劫掠的对象,甚至最后成为某个不知名政治斗争中牺牲品,被推出去做替罪羊的也比比皆是。

小命依旧堪忧。

因此,在这个世界里,他带着这一家老小,想要过上有品质保障的生活、有尊严有地位的生存,有朝一日安安心心的躺平享受,读书做官仍然是改变他们的现状实现目的的最优途径。

有句话说,卷不动躺不平,宇宙的尽头是编制。

果然在这片土地上,不论千年前、千年后,核心特色始终一以贯之。

只是,他如今作为一个只有两亩地的下等的农户,想要在以后能够有余力读书走仕途,首先也要解决了一家子的温饱。

这间灶房本就极其粗陋,四面漏风,此时的争吵声,也把临近的几户下了地回家吃中饭的老少村民引了过来。

农家的人们喜欢在做好了饭后,端着饭碗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些闲话。

大伙儿顾忌着王家这情形,自然不能进去院子里瞧,万一再被那个王家大郎粘上了可不是自讨苦吃!

但这穷乡僻壤的,精神消遣太匮乏,只要有点新鲜事儿,哪里忍得住不看。

于是,不一会儿,王景禹家前门那面半人高的篱笆墙外,就围了不下十个人,手里端着饭碗,边吸溜吸溜的吃边探着头看。

听到这里,有人“咦”了一声,“大哥儿这莫不是饿的手抖了吧?”

有人叹息,“完咯完咯,他那舅母可不是个省事的,这回要是真惹着了,怕是最后这点盼头也要黄了……”

有个妇人忍不住,想隔着院墙劝劝他,赶紧给好好认个错,求一求人,兴许还能再有个回转!

刚开了嗓,就被家里男人瞪了一眼,“就你多事!他们家的事儿谁还管的了。你之前非要好心借出去那好些粮,如今不是都打水漂了?”

王景禹上辈子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脑子还不赖。

只要他有了书、能够获得参加科考的资格和条件、可以接受到这个时代的学校和名师适当的指引,科考本身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古代的秀才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社会的本科学历,却要比现代的大学本科要难考许多。

但王景禹坚信,秀才只会是他脚下踏过的一块石。

虽然目前还没踏到,也不妨碍他先把这个逼给装了。

“你说什么?”那刘管事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院门外更有人呼哧笑了出来,但想想他这一家子的境遇,又转而叹气,“这大郎,怕是脑子已经不灵醒了哟!”

与灶房一面土墙之隔的邻院里,王家二婶刘氏正扶着大肚子,坐在墙根下的一面榆木条凳上,手里拿着石蛋穿不上了的衣服料子,改制婴儿小衣,仔细的侧耳倾听着这边的动静。

听到这里,也像是再次拿到了什么把柄,笃定的说:“我早就说,这老大一家没救了,没得再拖累了我们。”

突然,刘管事“哎哟”一声险些摔倒,从灶间外有人撞开了他。

只见王母披着衣服仓促的从主屋出来,拼着一口气撞了刘管事后,自己也摔在了地上,深吸着气咳喘起来。

王景禹和两个崽立马过去扶起她:“娘!”

王母借着力好歹靠着墙坐到了木凳上,用力扯着王景禹的手,眼神疲惫而绝望,胸脯上下起伏:“大哥儿,不能让两崽儿走啊……娘……娘的身体会好起来的,真的……我照顾你们,养活你们……有娘在呢……你那舅母没安什么好心,去了那里压根不是活路啊……”

王景禹紧紧回握了她的手,直视着王母满是泪水的双眼:“我知道,您放心。”

他松了手站起身,重申:“二哥儿和二丫哪里也不去。”

声调被他刻意抬高,让篱笆墙边的村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他抽空抬手翻了刘管事带来的袋子,里面粗磨的麦粉以及粟米各有七八斤,二两盐巴,半斤菜籽油,以及十多个鸡蛋,一小块腊肉。

这就是舅母给的两个崽卖身入奴籍的钱。

据他上午在乡市上所了解的市价,哪怕是论斤卖肉,他家那两个双胞胎崽也不止这个价钱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自从家里入不敷出以来,她母亲曾经不止一次蹬过县里舅父的家门,却连舅父和舅母的面都没见着过一

回,就被舅母指使着仆人言语带刺极不客气的撵了出来。

他自己也不是没去过,那小身板更是连大门都进不了。

王景禹抬起眼,正对上一直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刘管事。

他面上露出些淡笑,扬声道:“难得舅舅和舅母还能惦记起我们这门穷亲戚,也劳烦两位送来这些吃食。改日我若进县里,必定上门拜谢他们对亲妹和亲外甥外甥女的接济之意。”

外边那些村民都是早就经过了岁月磋磨的人,这些年对王家的情形看在眼里。对于这王家舅母要两个崽是干什么,也很容易想清楚。

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当可以承继家产的继子继女。

因此上,也早猜到王家大哥儿上次签下的只怕是两个娃儿的卖身契。

像这样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不失为活人的一个法子,本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此时见王景禹手里提着的不大的袋子,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就是王家卖出两个崽到亲娘舅家的全部所得。

两个活生生灵巧的娃儿,还是至亲的舅舅和舅母,怎么也要给足钱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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