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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1117)

这两天谢文载宿在陶家,住的就是陶阁老书房旁边的客房,对那里的环境深有体会。老友终于决定要把家学挪出私宅,他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为别的,有时候他看到陶家的顽皮孙子会领着外头的同窗悄悄跑进陶阁老的书房里翻闲书看,书僮根本拦不住,就觉得这事儿不能放任下去。内阁首辅的书房,怎能如此轻易闯入?万一有机密文档怎么办?就算是首辅的亲孙子,也不能这般随意胡闹!

幸好,陶南山自打成了首辅,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早有意要将学堂挪出私宅。只是他如今公务繁忙,实在腾不出手来做这件事,家中妻儿又都心疼孩子,不想让孩子去家门以外的地方上学,根本不配合,事情才迟迟未有进展。

不过,谢文载觉得,倘若自己和曹、陆两位老友决定要开办学堂,倒是可以把陶家家学的老师与学生都一起合并起来。反正那些老师与学生多数都与吴门故生有关系,与他们三人也没什么隔阂,还能顺道给陶南山省点心。

谢文载把这件事告诉了曹、陆二人,道:“我觉得,学生应该是不愁的,帮忙教学的先生也是现成的,只是地方不好找。陶家家眷恐怕不乐意让自家孩子去离家太远的地方上学,可要是想要离家近,他家附近的宅子就不好寻摸了,否则陶南山早就找到地方了,何至于拖了几个月,都不见有进展?”

曹、陆二人都十分惊讶:“竟有此事?我们先前与老朋友们书信往来,也没听有谁提起过呀?”

谢文载笑笑。这些事,不是陶家人,又怎会知晓?把家中子侄晚辈送去陶家附馆的人,恐怕还巴不得他们能时常在陶南山面前露脸呢,又怎会觉得自家孩子能轻易走进陶南山的书房不是好事?

既然是要替陶阁老分忧,曹、陆二人对将来的学堂就更有信心了。他们开始讨论选址:“陶家的宅子好象是早年大行皇帝刚登基不久的时候赏赐的吧?那时候陶南山还年轻,刚出仕不久,在翰林院编书,家里人口也简单,主动拒绝了大宅子,因此只得了个三进的小宅,带了个别致的花园。如今他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三进住着是窄了些,更别说他还将花园腾出来做了家学。”

“他家两边的邻居应该都是皇亲国戚,有些是皇家赐宅,也有私宅的,想要买下来还真不容易,不是有银子就行了。大行皇帝在世时,对他这个表弟甚是亲厚,那时候他都没能买下邻居的宅子,如今就更不必提了。”

“若是左邻右舍的宅子不能用,那就考虑同一条街上的宅子。不过那一片房价都不便宜吧?”

“南熏坊的宅子怎么可能便宜?距离皇城也只隔了一条街。若要在那里租宅子或买宅子办学堂,我们还不如在正阳门大街附近找地方呢!”至少那里是外城,房价怎么也比皇城周边便宜些。

两人说到这里,齐齐转头看向谢文载:“老谢,你觉得如何?”

谢文载沉吟道:“陶家在南熏坊,确实不好在坊内买宅子,但若是在邻近的坊内……”

邻近的坊?澄清坊吗?还是崇文门一带?都不是便宜的去处呀!

曹耕云迟疑:“崇文门外倒也热闹,但也不便宜吧?澄清坊就更不必提了,那边有好几家王府呢。”

陆栢年若有所思:“澄清坊不便宜,那再往外走呢?挨着的明时坊呢?文思院和贡院都在那头,其实也很不错吧?风景好,价钱也不贵。”

谢文载顿了一顿,与两位老友对视了一眼。

明时坊当然不错,他们还十分熟悉呢。

昔日吴文安公的府第,就在明时坊,那可是一大片地方呢!

第936章 吴家旧地

吴家在明时坊拥有一大片土地。他家的府第不是御赐的,而是祖传的私宅。因此,在被焚毁多年后的今日,吴府依然是一片废墟,无人占据此地,哪怕此处位置极佳,面积又大。

谢文载还记得年轻的时候,自己刚到京城,只带了一个书僮谢忠,身上只有少数积蓄,以及堂姑母海谢氏所赠的助学金。那时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通过会试,就想在考前抓紧一切时间温习功课。为了减少在路上耗费的功夫,他特地在贡院所在的明时坊中租了宅子。

那是个两进的小宅,他住前院的书房,庄士同住后院,两人共用前院的客厅与厨房,相处得颇为融洽。

吴家那时候经常在花园里举办文会。他家的大宅是三进五路的格局,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外围建了一溜儿十多个小院,有一进的,也有两进的,住在里头的不是前来投靠依附吴家的亲友,又或是幕僚、心腹的家眷,就是吴文安公的门生。花园有后门,从后门进去十分方便,根本不必经过前头的大宅。每逢文会时,吴家花园后门开放,谢文载与庄士同他们得了信,只需要换上一身稍体面些的衣裳,带上自己新作的得意文章,就能直入吴家花园参加文会。文会上会有名士大家点评他们的文章,指点他们的不足,他们还能认识新朋友,再顺道混一顿美味丰盛的酒菜。

他们有认识的清贫举子,还曾经厚着脸皮从文会上打包肉菜点心带走,回家吃了两天,吴家主仆谁都不会吭一声,还会有机灵的小厮主动帮忙找来打包用的器皿。这清贫举子若有了好文章,吴家的少爷还会主动打发人给他送他爱吃的糕点,顺道附送几匹好料子、文房四宝,让他能在人前维持体面。

等到谢文载会试高中,成为了吴文安公的门生,他更是被这位恩师直接安排住进了花园后的小院。他记得自己当时独占一个小院,正屋三间,东西厢各一间,另有厨房、净室、柴房等,院中种着一棵桂花树,秋天时花香满院。他左邻右舍都是吴文安公青睐的新科进士,晚他两年被流放,一人未到长安已然病逝,另一人是在甘州感染了时疫。回想当年他们三人时时相聚饮酒、谈诗论文的时光,就象是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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