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快穿)(788)
韩嘉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了这儿,自从听说阮浅浅的大婚之日,他就心神不宁,今日下午甚至难得跟书院夫子请了假,偷摸前来观礼,却又不敢露于人前,只远远的看着。
直到亲眼看着人上了喜轿,远远的被唐家人接走,这才怅然若失地提起脚步,等转过身,却压根不知道去哪儿。
书院已经下了学,按理该是回家的,可韩家现在的氛围,也叫他很是不喜。
韩父只知督促他学习,好似先前没考上就是自己不努力似的,至于韩张氏和那一对继子继女,双方井水不犯河水,除去吃饭这般一家人必须在一起的活动,其他时候几乎毫无交集。
也正是这样的无视,让韩嘉心头越发愤懑,又无能为力。
尤其这几日,韩张氏好几次饭桌上提及家中银钱不凑手,前番为赶考借的银钱还没还上,眼看着新的一年,又要准备年货、新衣,又要给两个孩子准备束脩等物,桩桩件件都是钱,惹得原本不大在意金银俗物的韩父都有些发愁。
家中经济紧张,韩嘉受到的影响自然不小,不比原先家中银钱紧着他的盛况,韩嘉就连手头缺纸了,都没能有机会提起买新的。
再次,在书院中,原先处于同一起跑线的同窗们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考中的自然欣喜,没考中的继续努力,韩嘉夹在其中就成了一个异类,作为夫子们曾经给予厚望的学生,这次的失利显然让夫子们很是失望,连带着更加严格。
总的来说,韩嘉只觉哪哪都不对劲,谁都看自己不顺眼,由此愈发想念曾经的平和安生日子。
彼时,他起码还有相知的妻子一心为自己着想,生活上关切,银钱上支援,再没有不顺心。
只可惜,后来不知为何,两人突然分开,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签下和离书,之后到如今,对方另嫁他人,他至今仍置身梦中,稀里糊涂。
不论他如何作想,喜轿到底渐行渐远,韩嘉清楚意识到,此后二人再无关系,而且,于此时的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情情爱爱,而是更为重要的科举。
一次不成,继续往上考就是,韩嘉对自己的才学有信心,唯一的难点就是,家中是否允许自己再全心全意苦读两年,毕竟家中还有继母和一双弟妹。
不由得,韩嘉突兀萌生了再娶的想法,韩家在省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真要挑一个条件不错的姑娘,总是好找的,且若能选一个家境稍富裕的,起码日后不用再为银钱发愁,韩嘉再是清高,经过此前种种,也知道没有银钱难办事。
只是婚事不是那么好说的,说不得还要经过韩张氏的手,他可不希望娶进来的媳妇跟继母一条心,还得好生思量一番才是。
远去的阮柔可不知道韩嘉的思绪那么跳跃,前脚还在惋惜自己的婚姻,后脚就开始寻觅新的妻子人选,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只是一笑了之,毕竟她本就知道对方的凉薄。
且说阮柔跟着喜轿离开,彼时已近黄昏,自然不能在这个时间出声,于是一家人只得来到唐家临时租住的小院,等住上一夜,明日一早离开,约莫两天的路,就能到达唐家所在的唐家村。
唐家村,顾名思义,其内最多的当然是唐家族人,位于岚川郡东边洪昌县下辖的村落。
两日一夜的奔波,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赶到唐家村,阮柔身心俱疲,还得面对唐家这边的喜宴,等一切结束,整个人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连嫁妆都没力气整理,只放在院中。
新婚头三天,阮柔得以好好休息一阵,三天一过,唐母就急不可耐带着儿媳四处拜访亲族长辈,以及巡视家中产业。
说是产业,其实也就是唐明德名下的三十来亩田地,其中一小半是唐家当年分家的财产,大半都是唐父当年敢闯敢拼,自己挣下的家业,当年唐父死后,唐家老宅那边就惦记上了,后来还是唐明德自己闹到族中,将这些田地全部过到自己名下,才总算消停。
“可惜你爹早早去了,否则,家中也不至于过得紧巴巴。”时间早已过去十几年,但唐母提起唐父,依旧满面的笑意,眼中依稀可见追忆。
阮柔心想,那唐父定然是一个很好的人吧,她宽慰,“娘,爹若是见到今日,也一定很欣慰。”
“是啊。”唐母将那点忧愁甩开,大喜的日子,当着新儿媳的面,总不好说这些伤感的事,继续将话题转到刚巡视过一圈的田地上。
“咱们家的田地基本分为两大块,刚才都带你看过,不管你以后住不住在这边,家中的祖产总该熟悉些。”唐母道,这些年再难,她从也没想过卖掉田地,就是因为此。
“嗯,娘,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有我,你好歹能轻松点。”
唐母听了只点头,并不回话,从儿子考中秀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小村子留不住儿子,或许将来也留不住儿媳,但总归她是要留在这里的。
唐母悉心教导,唐明德也经常带她外出,认识了不少同窗的学子及其夫人,好歹在陌生的地方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认识,饶是如此,阮柔依旧呆不惯。
一来,她在唐家没有自己的事,人一旦闲了就容易想东想西,二来,婆婆到底不如亲生爹娘,唐母再温和,也是一个婆婆看待儿媳的标准来要求她,远不如在阮家自在。
如此,阮柔越发期盼能回到省城。
好在时间过得飞快,冬日很快过去,冰雪还未消融,唐明德就计划着北上乡试,而北上必须得路过省城,届时,阮柔不说久待,起码能回去看看,顺带将自己无聊赶出来的十几幅画给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