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29)
沈易安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却又见李洵说着一顿,忽然笑了:“或是伯爷哪日续娶了正室夫人,我自是很愿意将这中馈交出去的。”
沈易安:“……”
“就先这些吧,伯爷若是都答应,这中馈我可以接下来。”
这些条件让沈易安很是不痛快,但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第一条让沈易安面色越发难看:“你这是何意?”
李洵看着沈易安,他也不知道这福昌伯是真傻还是装糊涂,他什么意思非得明说吗?
好,既然你要明说我就明说给你听:“我怀疑你的心肝儿掌中馈的这几年府里有大亏空,以防万一算清楚之前我绝不会沾手,以免你的心肝儿把烂摊子栽在我身上,听明白了吗?”
沈易安面皮紫胀:“……若是没有呢?!”
李洵翻了个白眼:“没有不是应该的?没有就当理账了,清清楚楚的交接。请几个账房算账是什么花销很大的事吗?”
沈易安阴沉着脸,半晌还是答应了。当日下午,沈易安便将外头铺子得用的两个账房叫了来,又以长子的名义给盛国公府去了一封书信。到了傍晚时候,盛国公府便遣人送了两个账房到福昌伯府。
沈易安因不爽李洵总是说贪图嫁妆这回事,为显示自己并不缺钱,直接封了三千两现银到甘霖院——六个得用的账房一起盘账,一个月时间也尽够用,这一个月府里岂花得了三千两?
沈松院子里的杨梅也被送了过来。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请求见柳玉拂,却被沈易安拦了,压根儿没让柳玉拂知道这件事。李洵见果然是那推人的丫鬟,便也依样将杨梅捆了,丢进湖里泡了一盏茶的时间。
此事一出,人心惶惶,柳玉拂在下人中大失人心。所有人都知道了,便是心腹,柳姨娘也是说舍弃就舍弃,根本不会来相护。
而沈榶也佩着新鲜出炉的出府腰牌,又跑了一趟华府。
这一次再去华府,就有点熟门熟路了,华府的管家华全远远看见沈榶,就笑着把他迎进了府里。
“事情可办妥当了?若是还不够,只管开口。”
沈榶此时也知道了,大约就是这华统领受了那野鬼的指示,请人在早朝弹劾了福昌伯,才有了福昌伯府如今翻天覆地的改变。他笑着道了谢,又将信从怀里拿出来:“我也不甚清楚,还请管家将这信交给统领,我们公子都写在信里了。”
这次的书信上没有小浪花蜡印,但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引着他去见了华项明。华项明过了信,便立刻便让人把府上得用的两个账房叫了来,并写了一封回信让沈榶带回去。
华项明生得人高马大,是个很俊郎的青年将军。沈榶多看了他两眼,怀里揣着那封回信,心中十分忐忑:那野鬼老提成亲的事儿,这华统领又这么听他的话,不会二人是相好,想要借自己的身体再续前缘吧………?
第15章
短短一日的光阴,谁能想到,福昌伯府的天就变了!
早上厨房的人还在腹诽,任大公子再是正经主子,中馈却是抓在柳姨娘手里。
谁承想天还没黑,这中馈就转到了大公子手里:还是大公子死活不要,伯爷亲自跑了一趟硬塞的,许下了诸多好处!
厨房的人瑟瑟发抖。大公子没掌中馈时,甘霖院的人已经像土匪一样猖狂,如今还了得?他们本还指望着柳姨娘能钳制住,将之前被夺去的东西要回来,现在却再不敢想了。只能兑付着做了各处的饭食,也幸好其他人也被这消息震惊,一时没心思挑拣。
其他之前怠慢过大公子的管事们也汗流浃背了,唯恐被翻旧账。
中官来府里走了一趟,府中便转换了天地一般。要么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呢?任柳姨娘在府里把持中馈多少年,赶上打雷,这君恩也得受着!
只有甘霖院的下人们最开心了。尽管公子曾表示过不想掌中馈,但以他们的见识和眼界,并不很理解,还是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
李洵看着一院子喜气洋洋的笑脸,也被感染了一些,心情没那么烦闷了。不过让他堂堂太子给福昌伯管家,也太给沈易安脸了,李洵并不打算亲力亲为。
他冲盏儿招了招手,询问道:“你从前在伯夫人身边伺候,应当知道她身边哪些人是管家比较得用的吧?”
盏儿点了点头,又有些伤心道:“柳姨娘接管中馈后,借口府里丫鬟年纪大了,把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到了出去配人。也就我和箸儿那时候年纪还小,才得以留在公子身边。”
这配人未必是配得府里的管事或小厮。常言道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勋贵家中放出来的奴婢是很抢手的。到了年岁主子放恩典,便可婚嫁自由,连赎身钱也不要,常有殷实平民或商户人家聘了去做正头娘子。
伯夫人去后,甘霖院里原本是箸儿管事。箸儿性子比盏儿强硬一些,为护着主子和府中许多管事娘子发生过冲突。去年柳姨娘说箸儿手脚不干净,将箸儿赶了出去,这才送了盘儿过来补缺。
说起箸儿,院子里的大家都有些难过消沉:“箸儿姐姐绝不是那样的人。”
“去将她找回来吧。”李洵道,“把伯夫人身边那些善于管家的,能找回来都找回来。”
李洵自己懒得管,却也不想放任福昌伯府混乱下去。他可以在福昌伯府组建一个小“内阁”,用来管理府中内务:前朝有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内阁制度完善的情况下国家照常运转,何况区区一个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