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后嫁给霸总冲喜了(117)
那一瞬间,冥冥之中,她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直觉。
他,就是竹简上记载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就好似轮回的某个片段在这一刻复苏,她变成了千年前送葬的百姓之一,目送着他的棺木葬于青山之间。
叶云樵看着她,目光温和平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轻声问:“你希望答案是什么?”
她怔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我希望是。”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该相信这些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轻轻叹了口气:
“我希望他能知道,北雊因为他变得很好,希望他能够看到如今的江川。"
她顿了顿,目光有些湿润:
“我希望他能够喜欢这里,在这里过得很好,很幸福。”
雨声依旧淅淅沥沥地落下,填满了寂静的空气。
听到这话,叶云樵的嘴角扬起一个和煦的弧度。
如同春风拂面,悄然将她的忧伤一寸寸抚平。
“他看到了。”他开口,嗓音轻柔。
他的目光透过女生,看向更远的地方。
那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每一个家庭的窗户后,都点着温暖的灯光,书写着岁月静好的诗篇。
那里,是江川的万家灯火。
“他很喜欢这个新世界。”
-
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上,溅起一片水花,汇成细流蜿蜒而下。
雨势不小,街道上的小贩早已收了摊,商店也提前打烊。
没有带伞的路人缩着脖子,用手捂住脑袋,匆匆奔跑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今夜负责值班的老伯坐在保安室里面,妻子刚为他送来了莲藕排骨汤。
她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
“今晚下雨了还穿这么少,明天准着凉,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
老伯笑呵呵地接过来,对这话已经习以为常,他喝了一口热汤,满是皱纹的脸上眯着幸福的光。
过了一会,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拉开窗子,视线落向站在屋檐下的年轻人。
“吶,这么大的雨,你还不回去啊?”
雨声喧嚣,夹杂着雷声,让外面的世界显得冷清又嘈杂。
可那位年轻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着。
老伯忍不住嘟囔:“下班的时候,不是好几个人说可以捎你一段路吗?你咋都不搭他们的车?”
叶云樵转过头来,朝老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眉眼清朗,带着与这雨夜格格不入的安然。
“在等家里人来接我。”
话音未落,街角的雨雾中便隐约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身穿深色西装,步履稳重,从被雨水浸湿的街道上走来。
他走到台阶下停住,稍稍抬手,将伞扬起。
熟悉的眉眼出现在朦胧的雨幕下,目光落在叶云樵身上。
秦知悯带着所有的安宁,来接他回家。
两相凝望,以雨声为背景,没有任何言语,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叶云樵没有犹豫,十分自然地伸出了手,秦知悯贴住他的掌心,三指一扣,将他稳稳拉到自己的身侧。
雨水划过伞面,滴落在地,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的水光中重迭在一起,随着步伐晃动,却又始终如一。
脚步踩过水面,荡起轻微的涟漪,微小的波纹一点点扩散开去,宛如时间的回音。
叶云樵之前走过很多路,每一步都只有他自己孤身前行。
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其实一直有一个人陪着他,默默与他同行。
今天的并肩而行,像是延续了那久远的过往。
而很久以前,一虚一实的相伴,也与今天的步伐交迭如镜。
忽然,叶云樵停下了脚步。
他的手仍与秦知悯相扣,但目光转向了对方。
他想起了他死去的那日,冷铁入骨,生机从伤口流逝。
闭上眼的瞬间,他的耳畔传来了一声“阿樵”。
而后他的身体坠向冰冷的大地,又像是落入谁的怀中。
记忆的碎片在此刻拼凑完整,他抬起眼,直视秦知悯。
终于,他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
“我们是不是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
第61章
铺天盖地的雨声, 响雷电光闪闪如白昼。
秦知悯和叶云樵对视而立,雨拍打在秦知悯斜撑着的伞面上。
周遭满是自由的风声雨声,为他们隔去了尘世间的喧嚣。
他捏紧伞柄,垂眼看着叶云樵许久后, 终于开口:
“是。”
“我见过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因为盛家的算计, 我出了一场车祸, 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梦里, 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 陪伴一个人走过了他的一生。”
风吹过街巷, 掀起伞沿的水雾, 夜色微微晃动, 像是绥朝的旧梦重现。
秦知悯低低地笑了一声,透着一点遥远的恍惚。
“我陪他走过了二十七载的春秋。”
“见他金榜题名,意气风发,见他于殿前振笔直书, 言辞铿锵。”
“见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见整个绥朝都为这个出身寒门的天才惊叹。”
秦知悯的睫毛轻颤,目光晦暗不明, 声音低了些许。
“也见他被贬谪,被诬陷,被囚禁, 被折辱。”
“听他的铁链拖过青石板的声音,听所有人对他的谩骂和诽谤,听见他的血一滴滴落入泥土。”
“我看见他。”
“我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