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136)

“弟弟最重要，一个二个都是上辈子来讨债的。”

第69章

“你最近怎么老去谈楷那。”

视频里陈唤难得西装革履，但他显然很不习惯，说话间已经将领带扯下来，随手抛在树上。

他那边是天黑，却有闪烁余光映衬而来，侧脸明灭看得不真切。

早上八点，陈细酌嘴里咬着半块馒头，一只手拿着手机。

“小可最近进步很大，一周一次太久了，我想趁热打铁让他多接触接触房间外的世界。”

她去厨房拿了瓶牛奶，边走边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已经午夜afterparty却还没结束，从手机里就能隐约窥感远处珠影交错，喧闹繁华，陈唤靠在花园里的一颗梧桐树下，安静看着远在大洋彼岸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气血很足让他眼睛很亮，还是那边宴会实在盛大，没有无光的地方。

他眼里情绪陈细酌看得分明。

“嗯。”

于是她拿着牛奶坐在岛台上，笑了笑。

陈唤被她的直白取悦，嘴上却道：“你昨天晚上好像没我也可以。”

木雯说是最近身体疲乏，让陈唤替自己飞趟国外带着艺人去电影节。

这是木雯让他办事时惯用的借口，陈唤不疑有他，刚好回趟马赛看外公他们。

他在马赛已经呆了一周，在这里本就有许多人脉需要维系，只是木雯的电话给了他名正言顺出去“玩”一趟的借口。

陈细酌眼都不眨，分毫羞涩也无。

“没到，”她很诚实，两人在这种事上一贯玩的开：“有了对比还是觉得热的好。”

事情还没办完，最少再要一周才能过完手续。

他扯唇笑，又坏又极其招人的帅。

“过来住？给你订票。”

“不去。”

她舔了舔下唇的牛奶，陈唤眸光一深。

“你想玩……就回来。”

陈细酌说完利索挂了视频，去池子洗干净灌注牛奶的玻璃瓶。

她不紧不慢擦干净手，才点开跟陈唤的对话框。

只有一条新消息。

更像是陈唤对她最后一句话的反击。

一张图片。

前置摄像头的角度只是随意一拍，腹肌劲瘦紧实，沟壑明显。

照片是她昨晚结束后要陈唤拍的，但这人很欠，故意拍了却不发。

年轻鲜活的生命力在清晨的阳光中直击灵魂，如果没有星点潮湿的话这完全能当男模宣传图。

是她昨晚的索要未果，陈唤的白日放纵。

……

陈细酌一早上心情都很好。

那天谈可主动走出房间，三人商量了一番谈可的情况，又去咨询了心理医生，决定暂时遣散每天固定来做饭扫洒的人，补课也在客厅进行。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于是陈细酌打算根据他们先前约定好的再一步推进，在课程结束后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头。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小可今天也做得很好。”

并没出现他先前与人接触时明显的排异反应，陈细酌的心放了放。

谈可腼腆地笑了笑。

“走吧？”

陈细酌起身，谈可点点头。

他还是不太习惯说很多话，但他现在可以送陈老师一直走到门口。

“这是去哪？留下来吃饭吧。”

熟悉的声音让谈可动作一僵，陈细酌蹙眉，指头下意识抓紧了手机。

那张跟谈可相似的脸上笑容古怪：“是……陈老师，对吧。”

“你好，谈乐。”

陈细酌下意识把谈可挡在身后，不着痕迹。

“陈小姐一直都是哥哥的老师吗？”

谈乐从门外进来，随手把门关紧，并没对上次的事情作出解释。

他好似看不出来陈细酌的抗拒，随意一问也没打算得到回答。

“上次是我唐突了，留下来吃点水果吧。”

谈乐说话不似少年，分明是笑吟吟的，偏生一种违和。

陈细酌打算告辞，但谈乐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去茶几上拿了几个水果，在手上掂量着抛了抛。

“我切果子很快。”

还没等陈细酌思考出他的意有所指，就觉得背后的衣服边边被拽了拽。

“小可？”

她扭头去看，谈可面色更青白了，他的嘴唇也开始颤抖，张开又合上几次依然无言。

“你怎么了？”

谈可摇摇头：“阿……哥。”

他本就不太能说话，此时更是如苍蝇叮咛，陈细酌就听见了一个“哥”字，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是要我跟楷哥说吗？”

谈可抓着陈细酌的衣摆不放，闻言眉头皱起来，嘴唇动了动。

“他马上回来。”陈细酌看了眼谈乐：“楷哥跟汤教授已经在路上了，这个时间点恰好是中午下班时间，比较堵车，汤教授还说今天中午要给你做汤呢。”

她并不想之前的努力付诸一空，尽量稳住谈可的情绪，轻声转移他的注意力。

心里奇怪谈家这三兄弟的相处方式，谈可为什么好像很怕谈乐的样子？

远处谈乐从厨房出来，陈细酌收回落在谈可身上的视线。

不，他不是在害怕。

更像是一种担忧———

对于可预知风险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她回过头，谈乐正端着水果盘到了面前。

“陈老师，接一下果盘。”

果盘摆的很满，看起来很重。

陈细酌怕拿不稳，双手去接：“谢……”

“咣”一声瓷盘子落地的重响，破碎四溅，里头的水果全部掉在地上，散落到处。

陈细酌话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而过，千钧一发之际她把手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