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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情书(26)

作者: 归梦温酒 阅读记录

“没有你,我们肯定没有这么高的名次,”楚徽宜视线落在他黑色的滑雪服上,想起他在雪里滑行时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挺拔劲瘦的身姿被勾勒出来的模样,忍不住赞叹,“江屹,你好厉害啊。”

她眼睛亮亮地望着他,盈盈笑意快要溢出来。

“这个奖品是什么?”她重新看向他手里拿着的盒子,指了指,“我想看看可以吗?”

楚徽宜伸手接盒子,江屹这才注意到她没有戴手套,温度这么低,她手指都冻红了。

“手套呢?”

“嗯?”楚徽宜低头看了看手,“哦,好像放在书言那儿了,刚才给她接热水,手套戴着不方便我就脱下来,结果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江屹没说什么,将自己的黑色手套脱下来,“戴上。”

楚徽宜愣愣的,“啊?”

“不用不用,”她摆手,“就一会儿,也不怎么冷的,你不要...”

她忘记接下来自己想说什么,因为江屹二话不说,已经低头替她戴上。

“一会儿也别冷着。”他说。

男女生的手原来也有这么明显的差异,楚徽宜看着自己像偷戴了大人手套的两只手,觉得有点好笑。

而掌间源源不断有融化掉凉意的热度,她知道,是他留下来的温度。

虽然尺寸不对,但她却觉得比自己那副还要暖。

她脸上热热的,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去拆盒子的包装。

看出来她动作不便,江屹替她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滑雪镜。

“哇,挺好看的诶,”楚徽宜拿起来,左右打量,“和海报上的图片还要更漂亮一点,不错不错,这个奖品很实用。”

她欣赏完,将其放回盒子里,再把盒子推进江屹怀里。

“给你,”她说,“你是我们团队的功臣,它应该属于你。”

江屹笑了下,摇摇头,“我不用,你拿着吧。”

“你贡献最大,应该是你的。”

江屹望着她坚定的脸,低声说,“那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

能为她赢得一些什么,这趟来得也不算亏。

沉缓的嗓音掠过耳边,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楚徽宜看看他,低头想了片刻,终于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谢谢啦,”她接过盒子,朝他浅浅一笑,“你放心,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都会好好保存的。”

如果这算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会不会略显草率。

他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看着她,淡淡一笑,嗯了声。

光照偏移,已近黄昏。

飞往伯尔尼的航班越来越逼近。

江屹注视着楚徽宜精致小巧的五官,不想让时间过得太快。

注意到她浓密睫毛上的雪粒,他本能地抬起手臂,却在她察觉之前,克制地收回。

格施塔德的这两天,像是上天回馈他十几年枯守无望的一个梦境,他怕一伸手,这梦境就和雪一样融化消失。

第13章

日暮时分,飞机离开地面,朝最后一抹未被地平线吞没的夕阳飞去,机身慢慢变成一个小点。

格施塔德的夜晚重新归于宁静。

雪山里的酒吧依旧,翻过一页又一页夜晚,浪漫私语已由新的访客撰写,但独有的秘密藏在书的某一角落,加密语言只有两个人能读懂。

夜幕里,机身闪烁的航行灯划过天际,从窗外往下望,是灯光繁华的京市。

楚徽宜于凌晨到了家。

太困了,她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第二天清晨,当她睁开眼,在将醒未醒中望见熟悉的捕梦铃和窗外的玉兰树时,陷入后知后觉的怔忡里。

噢,原来燃烧的壁炉、帘外的雪景,都已经是结束的梦境了。

桃花源的入口不知下次能否还能找到,回程的舟桨不等答案,落地的生活需要继续。

休息一天后,楚徽宜恢复工作,为音乐团的巡演做最后准备。

随着和同事们越来越多的接触,楚徽宜发现大家其实都很可爱,比如吹长笛的眼睛女生喜欢在总监灌鸡汤画大饼时嘀嘀咕咕,他说一句她悄悄怼一句,当事人听没听见不重要,好歹自己解了气,就是楚徽宜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吹萨克斯的朋友们会在休息时间比肺活量,有胜负欲强的朋友较了真,第二天不服气地带了测仪器和一次性吹口,把自己吹得满脸通红后,昂着头骄傲展示结果数字;

当然,还有老指挥,剥开严肃的外壳,会发现他内里其实装着一颗童心——当大提琴手们在比谁的茧大时,手堆里忽然窜出来一个格格不入的皱巴巴的老手,顺着胳膊往上看,指挥他老人家笑眯眯,说只有我的手没有茧哦,看来我的手最嫩!

时间就这样飞速往前。一晃,楚徽宜已经回来快半月了。

这天,演练结束后,同事邀请聚餐,楚徽宜微笑婉拒,说今晚有事。

“什么事儿啊?该不会是和男朋友约会吧?”

怎么大家都喜欢这样打趣。楚徽宜笑笑摇头,说是另有活动。

几然杂志的主编举办创刊周年庆,给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发了邀请函。这位主编是个很有魄力的女强人,早些年在晚云财经摸爬滚打一路晋升,风头正盛时,却选择在不惑之年递上辞职信。她人虽离开了晚云,但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仍握在手里,也正靠着这些,她创办的几然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迅速成长。

楚谦阔先前一篇专访便出自这位主编,笔力深厚,言语间很有见地,所以这次周年庆,楚家不吝颜面,空出时间前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