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196)

“啥也没干？”林星澈直接扯开他的外套，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就凭这身汗，你觉得我会信？”

沈放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话，他略显疲惫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越发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病态的脆弱，反而更添了几分让人心软的意味，平日里总是清冷自持的五官此刻透着几分心虚和讨好。

“你要是真想回去工作，”林星澈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张写满委屈的脸，“先把身体养好。不然你这样去，只会拖累整个团队，你明白吗？”

沈放愣了一下，“对不起。”他低声说道。

林星澈起身拿起包，整理了一下妆容：“我晚上有个挺重要的饭局。”

沈放眼神黯了黯：“你忙了一天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林星澈瞥了他一眼：“你倒

是知道关心人。“她语气虽然还带着几分怒意，却不自觉地放软了些，”我没事，你把你自己顾好就行。“

沈放轻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行了，”林星澈套上大衣，“我让王博一会儿过来陪你。你要是敢再偷溜出去……”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沈放连忙摆手：“不会了不会了，对了，王博另外有任务，我自己可以的。”看着她疲惫却依然强撑的样子，他心里一阵愧疚，“你早点回来。”

林星澈看着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勾了勾嘴角：“知道了。”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回头叮嘱，“药记得吃，别等我回来。”

沈放刚从浴室出来，他随意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屋内暖气开得很足，水汽氤氲，就在他准备坐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像是某人用尽全力在砸门。

他皱起眉头，快步走到门口，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林星澈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外，一手撑着门框，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凉气。厚实的黑色大衣敞开，双颊被寒风和酒意染得通红，平日里清明的眼神此刻迷离涣散。

“沈放？”她眯着眼睛看了他好几秒，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是谁。随即，她的表情骤然变得愤怒，皱着眉头骂道：“你怎么又来了！”

沈放扫了眼她冻得发红的耳尖，眉头拧得更紧，语气低沉：“林星澈，你看清楚，这是我家。”

林星澈愣了一下，目光茫然地从他脸上挪到门框，又环视了一圈屋内。她嘟囔着：“你家怎么跟以前不一样......”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寒风灌进走廊，带起她额前的碎发。

沈放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拉进门。他关上门，凑近她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混着寒意，眉头皱得更深：“你们这是什么饭局，喝成这样？”

林星澈跌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眼中透着醉酒后的愤怒和委屈：“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欢迎我吗？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对我的！”她说话时眼眶发红，神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放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却被她狠狠甩开。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靠在墙上，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别碰我，我不需要你假装关心。”

“星澈......”沈放轻声唤她。

“别叫我名字！”林星澈猛地抬头，眼中泛着泪光，“你没资格叫我名字。当初你不是决定得很干脆吗？现在又装什么深情......”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说不尽的苦涩。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醉意让她毫无保留地倾诉着平日里不会说出口的话。

沈放怔住了，他从未见过林星澈这副模样，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她此刻像个受伤的小兽，把所有的委屈和脆弱都暴露在他面前。

沈放起身想去倒水，“我给你倒杯热水。”

\“不许走！\”林星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又想走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一转身就不见了......\”她抬头看他，眼神清亮却又迷离，带着几分执拗。

沈放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无奈道：“我就去倒杯水，马上回来。”

“不行！”她固执地摇头，跌坐在沙发上，目光虽带着醉意，却透着清醒的痛楚。她忽然抓起手边的包，狠狠地砸向沈放，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沈放！你是不是一辈子都想让我活得不痛快！”

沈放接住包，语气低沉却平静：“你醉了，先冷静一下。”

“冷静？”林星澈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却还是倔强地站直了身子。她指着沈放，眼神锐利，带着几分不屑：“当初是谁让我走的？是谁断了所有的联系？现在又跑回来假惺惺关心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星澈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沈放心底。他沉默片刻，没有争辩，只是看着她的脸，目光深沉而复杂。

“我......”沈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解释当年的决定。所有的理由在她的质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林星澈没有给他机会，继续咄咄逼问：“你知不知道那些年我怎么过的？”她的声音不再带着醉意的颤抖，反而异常清晰，“每一个晚上，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猛地上前一步，一脚踢到了地上的包，包里的东西顿时撒了一地，化妆品和钱包散落在地毯上。一个小巧的烟盒从桌子底下滚了出来，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放的目光落在那个烟盒上，眼神一凛，他记得林星澈从来不抽烟，弯下腰捡起那个烟盒，打开后看到里面只有半盒烟，他皱起眉头，举起烟盒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