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197)

林星澈靠回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飘忽，声音沙哑中夹着一丝自嘲：“抽烟不好，我知道。但有时候，想你想得受不了了，就抽一根。那个味道，好像你在我身边。”

沈放的手僵了一瞬。他看着林星澈脸上那种近乎嘲讽的笑意，心里一阵绞痛。没有说话，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递向她：“还想要这个味道吗？”

林星澈怔住了，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沈放没有等她回答，手里的烟缓缓燃烧着，他俯身看着林星澈倔强的脸，仿佛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说道：“我在这。”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却又顺理成章，带着烟草的苦涩，还有他们之间十几年的遗憾和未诉的情意。

林星澈愣了一瞬，随即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沈放更加用力地扣住手腕，他的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疯狂而炙热，仿佛想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融进这一刻。

“沈放！”林星澈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他额头沁出的冷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扶着他的肩膀，语气急切：“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沈放咬着牙，声音低哑：“没事，别大惊小怪。”可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暴露了一切。

“什么没事？”林星澈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又气又心疼，“我看看伤口。”她说着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沈放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别闹。”

“你才是别闹！”林星澈瞪着他，眼中的醉意早已褪去，“衣服脱了，我要检查伤口。”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几分强势，却又掩不住关切。

沈放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时候要是不让她看，她怕是要更担心。

沈放脱掉上衣，露出缠着纱布的上身。林星澈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见没有撕裂或者渗血的迹象，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什么事。”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替他把纱布重新贴好，“下次别这样了。”

沈放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对不起。”

林星澈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你知道吗，你这些年总是在说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可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希望你能......”她停顿了一下，“算了。”

“能什么？”沈放追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林星澈别过脸，声音很轻：“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良久，沈放缓缓退开，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星澈。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对不起。”

林星澈苦笑了一下，声音嘶哑：“对不起？沈放，这句话你是不是说得太晚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却更多的是疲惫。

沈放垂下眼睛，仿佛被她的话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都过去了。”

林星澈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静静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那些年的思念和痛苦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过了许久，林星澈撑着沙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次卧走去，酒意和疲惫让她的脚步有些不稳，却倔强地不肯接受搀扶。

沈放默默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他看着她的背影，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沈放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轻声说道：“你回来了，真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深深的眷恋。那些年的分离，那些未说出口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这句低语。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听见林星澈的呼吸变得均匀，才转身回到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那支烟早已熄

灭，却仿佛还留着她的气息。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他疲惫却温柔的侧脸。多年以后重逢，她终究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带着愤怒，带着醉意，带着那些未曾消散的爱意。

沈放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是一片温暖的静谧。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边，林星澈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清明，头部传来隐隐的钝痛，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起身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初升的阳光上，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

厨房传来轻微的锅碗碰撞声。林星澈拉开次卧的门，光脚走向厨房。沈放正站在那里，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正在煎蛋，动作熟练而安静。

“昨晚喝多了。”林星澈靠在厨房门框上，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沈放回头看她一眼：“头一回见你喝成这样。”

“没办法，”林星澈苦笑了一下，“酒场也是一场硬仗。”

沈放将早餐端到餐桌上，两份煎蛋和吐司，还有牛奶，他看着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样子，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林星澈愣住，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

“你总是这样。”林星澈看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沈放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哪样？”

“自以为是。”林星澈抽回手，语气平静，“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沈放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片刻的沉默后，他轻声说：“我在祈求你留下。”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别走了。”

林星澈怔住了：“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放下这些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