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198)

沈放站在那里，目光坚定，“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林星澈冷笑一声，抽回手时，指尖却微微发颤，“你以为你说不放手，我就得留下来？”

沈放眸色一沉，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他惯有的倔强：“这些年，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是林星澈，你也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他的声音沉稳，眼神却难掩一丝痛楚。

“我还没抓到唐旭，莫言牺牲之后......”沈放说到这里时，眼神明显暗了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唐旭威胁我，说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林星澈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因为你觉得我会拖累你？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够强大？”她的质问里藏着多年的不甘。

“我必须这么做。”沈放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知道吗？”林星澈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顿了顿，“如果当初我不走，是不是就能帮你分担一些。”

沈放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不会有如果。那种局面下，我不会让你冒险。”

“为什么？”林星澈直视着他，“因为你觉得我会拖累你？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够强大？”

沈放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平日里那份沉稳的外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因为我输不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如果是我，我可以赌上一切。但如果是你......”这句话像是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微微垂下眼睛，掩饰着眼中的波动。

林星澈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男人眼中罕见的脆弱。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些年他独自承受的一切。他眼角的疲惫，眉间的沧桑，都在诉说着这些年的艰难。

“那你这些年……”林星澈移开目光，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沈放看着她的侧脸，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每天都在想你。”

林星澈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倒是学会说好听的了。”

“不是好听的。”沈放的声音低沉，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是真的。”他顿了顿，手指微微收紧，“我有时候会在你公司的网站看到你的消息，看着你们的公司越做越大。”

“所以呢？”林星澈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讽刺，“你是在愧疚吗？”

“不。”沈放直视着她，眼神坚定而深沉，“我是在后悔。后悔没有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点变得坚强。”

林星澈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强装镇定。

“我给自己找了太多理由。”沈放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为了保护你，为了不让你受伤。但其实，我也是在逃避。”

“逃避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沈放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逃避我有多需要你。”

林星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记忆里，沈放永远是那个冷静自持的人，就算是最危险的时刻，也从不会表露出一丝软弱，而此刻，他却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脆弱。

她愣在那里，双手微微发抖，阳光洒在餐桌上，照亮了他们之间氤氲的沉默。

许久，林星澈轻声说：“你变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眼角的细纹上，那里刻着岁月的痕迹。

“是啊。”沈放看着她，目光沉静而温柔，“因为我明白，有些话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林星澈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动摇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湿意：“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不是答案。”沈放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是请求。”

这句“请求”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骄傲，却换来了最真实的自己。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

第81章

林星澈吃完最后一口烤面包，拭了拭唇角，起身道：“我得先回酒店一趟再去公司。”

沈放眉头微蹙，抬眼看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星澈莞尔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换身衣服而已。”

“一大早特地回去就为了换衣服？”沈放语气中带着不解，手指轻敲桌面。

“不只是这个问题，”林星澈微微摇头，声音放缓解释道，“你不懂外企的规矩。如果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上班，那些八卦的眼睛会揣测你昨晚没回家，跑去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沈放恍然大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难道不是吗？”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调侃与爱意。

林星澈瞪了他一眼，假装埋怨道：“沈放，我发现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坏了。”

虽是埋怨，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泛着柔光，“而且说实话，确实该换了，昨晚上应酬那烟味都沾到我衣服上了，连头发里都是。”

沈放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拉入怀中，俯身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没有什么烟味。”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

林星澈心跳漏了一拍，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临出门前，沈放突然叫住她，声音里透着少见的认真与期待：“别住酒店了，回来吧。”这简短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