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41)

另一组调查传来新消息，任莫言把文件递给他们俩：“林雯雯的室友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死者生前接到过一个神秘电话，对方邀请她去乌托邦酒吧参加一个‘特别的派对’。”他停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对方承诺支付一笔相当可观的服务费。”

“特别的派对？”徐檬从办公桌边站起身，一脸震惊：“毒品派对？在燕州这样的地方还能有这种派对？”

沈放接过证词，在台灯下仔细翻阅，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可能性很大。”他的声音冷峻如冰，“她很可能是被当作了某种毒品试验的目标。”他的手指在某行字上停留，“这个价格明显高得不正常。”

任莫言走到窗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文件夹，眉头紧锁：“这种精心设计的套路，不像是街头毒贩能想出来的。”他转身面对众人，“背后恐怕有个更大的网络在运作。”

沈放合上文件，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远处闪烁的城市灯火上。“李军那边呢？”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查到他和这个派对有什么关系吗？”

“监控显示他确实在乌托邦酒吧附近活动过。”任莫言快速翻开另一份记录，“但是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和派对主办方有关联。他就像是……”他斟酌着用词，“一个独立的中间人。”

“那就必须抓到他。”沈放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他开口，就能撬开这个网络。”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李军可能是我们打开整个案件的关键。”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警笛声打破这份寂静。每个人都明白，他们正在接近这个案件的核心。

夜色已深，沈放、任莫言和徐檬各自抱着一桶泡面，蒸腾的热气在冷清的办公室里缭绕。外面偶尔传来巡逻车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徐檬一边搅动着面条，一边偷瞄着沈放的表情。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沈哥，我有个想法。”声音里带着新人特有的谨慎。

沈放正在翻看案件资料，闻言微微抬眼：“说。”简短的回应中透着一丝疲惫。

徐檬放下泡面，坐直了身子，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既然林星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她现在在Paradise酒吧里兼职……”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沈放的反应，“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些人？她的记忆力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出更多线索。”

任莫言挑了挑眉，把面条卷到筷子上：“确实。”他努力咽下一大口泡面，说道：“她记得的细节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如果这些人真的和酒吧有联系，她很可能见过，就算不知道名字，至少能提供一些外貌特征吧。”

沈放放下手中的资料，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们说得没错，林星澈的记忆力是个优势。”他的声音低沉，“但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我们问得太多，可能会把她卷进更大的危险。”说这话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可她已经在案件的边缘了。”徐檬像是找到了勇气，直言不讳，“李军出现在她的店里，她的兼职又让她接触到这些人。”她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坚定，“就算我们不主动问，万一他们找到她，危险不是更大吗？”

沈放的目光沉了下来，语气虽然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要问她，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他停顿了一下，“她不是警察，也没有义务承担这种风险。”

“得了吧。”任莫言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她现在是我们最容易接触到的线索之一。”他故意拖长了声调，“你不问，我可直接去问了，人家小姑娘还叫我一声哥。”

沈放立刻瞪了他一眼：“我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任莫言和徐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显然，他们的组长对这位“重要线索”的态度，远不止工作那么简单。

Paradise酒吧坐落在燕州大学后街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处，远离喧嚣的主干道。招牌是极简的霓虹设计，没有传统酒吧惯有的浮夸装饰，只有“Paradise”两个单词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橙色光芒。

最近几个月，由于其他夜场出了事，这里反而成了学生们的新宠，一个看似安全的避风港。

吧台后，林星澈正在为客人调酒，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外面随意搭配着一件深色马甲，袖子利落地挽到手肘处。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中带着干练的气质。

“沈放？”当她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找我有事？”

沈放在吧台前落座，他生得很美，美得近乎危险。柔和的灯光为他清冷的气质镀上一层暖意，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却又在对上他淡漠的眼神时仓皇移开视线，表情依旧淡漠，随手拉开一张高脚椅坐下：“今天心情不太好，试试调酒师的手艺。”

林星澈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么巧？”她一边擦拭着玻璃杯，一边说道，“我这手艺顶多糊弄人，不怕让你失望？”

沈放没有笑，但眼神柔和了几分：“就要你调的。”这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难得的温柔，愈发显得雌雄莫辨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