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裙袂之下,众生平等(11)
长卿眼眶莫名一酸,眼尾泛起了一抹红,在这冷烈疏离之下,上了胭脂一般。
“言伯。”
言伯回过头去,看到长卿时笑的露出了一口牙齿,又觉得不妥,连忙闭上了嘴,将扫帚放在了一旁,用手比划着。
自小姐嫁出去后,他们就没再见过小姐,连期待了很久的回门日,从天明等到了夜色暗暗,月光坠落云层,摄政王府才传来了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
明明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过着,整个稚府上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稚父脚步有些急促的走来,呼出的气息将飘来的雪花融化去,吐出了一团白雾,他离开长卿不远处又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长卿和叶扶珩面前。
“臣见过王爷王妃。”
“老师,今日我只是陪瑾婳来,又何必多礼。”
稚父板着一张脸,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礼不可废。”
叶扶珩默然不言,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中年人,自叶家出事后,他便是待在稚府长大的,一直跟在稚父的身前由他教导着。
黑沉的眸里霍然升起了戾气,若今日来的是南屿生,那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不相同了?
叶扶珩脸色也冷淡了下去,自他不择手段上位后,老师就和他保持距离,如今即便是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两人也没回到严厉又不失慈爱亦师亦父的曾经,更别提自己强逼着瑾婳与南屿生退了婚。
“言伯,厨房的人已经歇下,你可否帮我烧些热水。”稚父回过头去。
言伯是个哑巴,没有妻子儿女,稚府见他可怜,便在府上为他寻了个差事,不过是找些杂事给他做罢了,他却格外的认真,每每都要将事情完成到圆满才肯做罢。
“爹,这雪愈来愈大,你怎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你身子骨近些年越发的不好,一到了变天时,更是难受痛苦,得好好的养着。”
长卿搀扶着稚父进门,一边数落着微微咳嗽的稚父,又吩咐人去熬了一些御寒的汤药。
稚父一向严厉的脸露出了几分无奈与慈爱之情,以往都是他训别人,偏偏在自己女儿这里,就换了身份。
“妡妡,为父记下了,你每次总是要提醒一番,这次回来可要小住几天?你的闺房每日都有人打扫,不曾有人动过。”
见稚父想转移话题,长卿直接拆穿了他。
“治身养性,务谨其细,不可以小益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损为无伤而不防,父亲饱读圣贤书,怎又忘了夫子说修已以敬……修已安人……修已安百姓。”
至于小住的事情,长卿知道叶扶珩这个神经病不可能答应,便借着说都在长安中,离得不远,随时可回来。
稚父默然的看着她,又自责又心疼,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终究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才让女儿嫁给了她不欢喜的人。
“爹,我过得很好,阿珩待我也很好。”
长卿看出稚父的想法,眉眼轻轻的柔了下来,好似下了一场雨雪霏霏,她笑得温缊,眸光潋滟,看起来像是发自真心的一般。
身后的秋秋身体一动,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扎的一身的血,她知道,那是摄政王在警告她。
长卿也察觉到了,手指微微弯了弯,示意秋秋别说话,暂时先别惹怒了叶扶珩这个神经病。
她们来日方长!
秋秋垂下头,是的,她不能冲动,阿福已经死了,如今小姐身边只有自己,要是自己也出了意外,小姐真的孤立无援了。
第10章 全员病娇:当我黑化后,病娇们突然正常了10
阿福是稚府的家生子,长了一副清秀的相貌,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机灵气,和人说起话来笑眯眯的,一双巧手能变出花来,在府中很受丫鬟们的喜欢。
看着他手脚利索,做事又有分寸,管事的便把他分到了稚瑾婳院子里。
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阿福也不会火急火燎的,扯着嗓子大喊,那双好看的眸子总是笑着,带着几分温和。
真是逗恼了他,阿福脸上也会染上一层粉薄,独自生着闷气,一旦谁和他说上一两句话,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偏偏在那一日。
“瑾婳,他该死,他竟碰到了你的手。”
男人半眯起眸,狠狠的将少女扔在了地上,带着一身的寒意:“你越在意这个人,他就越该死,不过一个卑贱的奴仆而已,也值得你这样。”
那是秋秋和稚瑾婳看到阿福的最后一面,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她们俩抱着他,那身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尽。
“没关系的。”他艰难的开口:“我,我好像不能再帮你们捡风筝了。”
以往那双含笑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没有再看她们一眼,也没有再喊一声小姐、秋秋,她们只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的冷却。
几人在屋中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声熙攘。
“南公子来了。”
只见南屿生撑着一把伞,绘画着一株簇拥而开的颓靡的梨花,如今素雪纷纷落了下来,恰似一夜梨花又盛开,偶尔有些碎雪躲过了伞,落在了他的发梢上,落在他的衣服之上,点点染染,一时间竟不知该是看雪还是该看人
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头发也飞扬了起来,笑得温温润润,修长白皙的手指关了伞,轻轻一抖,又像是重新下了一场匆匆而过的雪。
“老师可歇下了。”
“还没有,小姐和摄政王前脚也刚到。”
南屿生微微怔了怔,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