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裙袂之下,众生平等(12)
落雪声簌簌,连寒风也温柔了些许,寒月清辉尽数倾泻于脚下,南屿生抬起脚踩在石阶上。
到了屋里,眼神落在长卿的身上不过一秒,便微微移开,对着叶扶珩和稚父拱手行礼。
南屿生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叶扶珩额头上的伤,心中微微思索,也没有听见什么风吹草动,这摄政王怎就脑袋挂伤,破了相。
叶扶珩凌厉的眼眸微微上挑,对于南屿生的行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他对南屿生并不陌生,甚至还算相熟。
但俩人性格南辕北辙。
他偏爱权利,喜欢事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去占有,而这人则截然相反,竟想在那污秽充满着阴谋诡计的名利场上孑然一身,终成了孤臣。
稚父见他一身风雪,又是一个人前来,让人取来了暖炉,又倒了一杯热茶。
“你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更深露重的,也该坐着马车来,免得染上了寒气。”
南屿生看着那茶杯中袅袅而升起的热气,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轻笑一声道:“这离我住所也不算远,不过多走几步路的事,学生听说老师感染了风寒,便前来探望,顺便有要事和老师相商。”
他的眼神没有焦点,虚虚的落在别的地方,又或是落在茶杯上,唯独不敢抬起头看他的妡妡一眼,生怕压不住内心的情愫。
她退婚时只道自己另觅良人,这个理由南屿生不信的,若真是另有欢喜之人,她眼神为何那样的落寞又强装欢喜,让人看了心疼。
南屿生喝着茶水,只觉得口中一股苦涩弥漫落进了肺里。
可他能怎么办,他的妡妡哭着求他放手。
任他多么的才华横溢,多么的志得意满,拿下了三大元,状元游街时,万人空巷,那如山如海的手帕和香囊差点将他淹没。
正应了那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他也有护不住的人!
烛火惶惶,外面落雪簌簌,南屿生才及冠不过两年,眸里透着死寂的灰蒙蒙,那跳跃的烛火在他的眼里渐渐的燃尽,好似已是迟暮老人。
言伯煮了一些祛寒的汤药,让丫鬟端了上来,长卿喝了一口之后,才感觉身子暖了起来,便在一旁听着南屿生说开办女学的事。
稚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赞成南屿生拿自己的前程去赌,奈何这个学生性格实在倔强,一旦决定好的事,几乎不会改变,他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太倔强了。
稚家书香门第,藏书众多,绝迹的,珍藏的前朝的密史,稚家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而稚家的子弟几乎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贤,直到了稚父这一代,人丁单薄,只有稚瑾婳这个娇娇儿。
稚父怎会不了解自己女儿心中的想法,也有些惋惜她的才识得不到发挥之地,如今妡妡以嫁为人妇,稚父也实在不忍心南屿生这样。
“老夫也只能帮帮说说,至于其他人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那就不好说。”
南屿生站起身来轻轻拱手,温润的眸子带着波光潋滟之感:“学生在此谢过老师。”
“此举,只怕会被人群起而攻之,再者,出嫁的女子都在掌家,将自己夫君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未出阁的女子,能念得起书的,基本都是请了人在后院之中教导,谁会出去抛头露面,让那些权贵面子往哪里搁。”
叶扶珩觉得南屿生未免太过天真。
女子自是可以读书的,若是让她们像男子一样上学堂,学着同样的知识,那些心高气傲的读书人怎会答应?
长卿轻笑了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语气冷淡又带着几分调侃:“要是谈及史书典籍,兵家之事,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发现自己竟不如女子,那才好笑。”
“倒是可以先由世家之女,大臣之女做第一批学生,有些人为了融入,结交其他重臣的千金,也会来的。”
叶扶珩握着茶杯的手猛的纂紧,手指也有些发白,眼神沉沉在长卿和南屿生身上转了一圈,身上散发着的冷意不比外面的好多少。
这开办女学是南屿生提出来的,长卿的赞成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
谁都行,唯独南屿生不可以。
长卿忽的转过头看他:“阿珩,你说要是有公主带头,会不会更好。”
这突兀的一问,让叶扶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瞧着她笑得清风明月,眼眸中尽是自己,竟不知不觉答应了她让公主带头上学的事。
第11章 全员病娇:当我黑化后,病娇们突然正常了11
离开稚府时,整个长安已经堆了一层又一层的雪,长卿看了稚父一眼,便由秋秋搀扶着上了马车,腰间的环佩发出了叮咚之声。
稚父看着她离开,嘱咐秋秋:“秋秋,照顾好王妃,”
秋秋坚决的点了点头,上了稚府准备的另一辆马车,也不用迎着雪和南安坐在外面。
她倒是愿意吹着雪坐外面,奈何长卿不允许,怕她身体受不了坚决让她陪自己坐马车,摄政王那眼神冷得就像甩刀子,扎得人满脸的血,她看着腿也一直打哆嗦,最后只能多加了一辆马车。
长卿又从马车中探出了脑袋:“爹,你快回去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看向站在稚父身后的南屿生,朝他笑了一下就放下了车帘。
叶扶珩面上无丝毫神色,眼底却压制了一缕熊熊燃烧的怒火,他轻轻的撩起了衣袍,干脆利落的上了车,便让南安开始赶车。
“抄近路。”
叶扶珩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南安便拿着响鞭抽了在马臀上,马蹄声响彻了这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