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裙袂之下,众生平等(171)
她眼尾微微上扬,然后看向了自己的侍卫:“不过,父皇一向讲究平衡,自然不会打压太子打压的太厉害,让二皇兄一党太过嚣张。”
“我瞧着二皇兄最近挺闲的,你去找些事情给二皇兄做,他手下不是有一个大臣宠妾灭妻,让人上奏章弹劾弹劾。”
话音刚刚落下,那个侍卫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南宫云染忽的又咳嗽起来,直至手帕上都染了血,才默然将帕子放到一旁。
意欢端着一碗药进来,听到她咳的难受,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公主,你还喝吗?”
意欢看着手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这药实在是太伤身子了,咱们今天就别喝了吧。”
这一副药是太医院开的,只不过他们加了其中几味药,能够和药材产生冲突,给人的身体带来巨大的损伤。
南宫云染轻轻的摇头,眉眼温柔:“意欢,只有我是一个病秧子,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才在这宫里活得下去。”
她微微仰起头,自嘲的笑了一下,旁边那昏黄的烛火落在了她苍白的面容上,好似蒙上了一层雾。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相信我命不久矣,只能靠药来吊着命,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的利用价值,也不会花那么多的心思在我的身上。”
南宫云染从来不想和人争什么,只是身处在皇权的旋涡中,不得不去筹谋一些保命的事。
原本这服药她已经断了许久了,在清阳把她推出去的时候,她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其实,也不完全是坏事,甚至,我忽然的有些感谢清阳,当初拒绝了赐婚,才让我成了他的未婚妻。”
南宫云染轻轻的笑着,从软榻上撑起了身子,皱着眉头将那碗黑乎乎的药全喝完了,那股苦意从舌尖上蔓延了出来,让她有些想哭。
“意欢,好苦。”
意欢静静的待在南宫云染的身旁,她知道,公主最怕苦了,可是为了保命,却不得不数年如一日的喝着这些药,一直病殃殃的,既不能蹦也不能跳,甚至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南宫云染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将嘴里的那股苦意给冲淡,皱着的眉头才渐渐的舒展开来。
“原来桂花糕也不这么难吃嘛,怎么宫里面做的,还不如外头的。”
意欢笑了一下,打趣的说:“哪里是宫里头做的不如外面,分别是送的人不同。”
南宫云染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反驳,不得不说,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今日的局本身就是她设下的,在看到那支箭朝自己而来的时候,心还是微微颤了一下,她不愿惹人,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了去。
清阳公主和二皇子算计她,太子对她也存着利用的心思,本身在春朝宴会上发生的事就是七公主故意想要折辱她,不过被她反将了一军。
此次里面参与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唯有一个人。
南宫云染轻轻地垂下了眼眸,眼神带着些许的复杂,像少年那般的人,确实不适合待在这吃人的京城。
他如今因为自己出头,只怕会有更多的人盯着他。
直到现在,她依然还记得那明晃晃的日光照的人的眼睛睁不开,那一只寒气森森的箭破空而来,划破了少年的掌心,滴滴嗒嗒的血艳红的落了下来。
在皓白的衣服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让人的心头揪了起来,她还记得他把自己护在身后,向其他人为自己讨个公道。
南宫云染在这个皇宫里,看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对人始终抱着三分戒心,却在少年说:“她脾气好,我脾气可不好时”竟悄悄的落下泪来。
那灼热的阳光透过了少年的脊背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好似炎热的夏日饮了一碗青梅汤,又像是那桃花酿一般,醉的人有些不省人事。
难得在那一刻,她什么也没有想,什么太子,什么清阳公主通通都抛之脑后。
只是看着眼前的人,静静的待在了他的身后,慢慢的品味着,被人护着的感觉。
“意欢,你说若是外头的人知道我这般的心机深沉,会不会……”
“公主,你别这样说自己。”
意欢打断了南宫云染的话,只有她知道公主这么多年的活的有多么辛苦,在夹缝中生存,一不小心就会沦为权力的牺牲品,只能处处小心才求的这一命。
即便她是个病秧子,摆明了不参与争夺,那些人利用她时也不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连一丝愧疚怜悯都不曾有。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护着公主,她看了只觉得心酸,公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徐将军。
望着窗外皎皎的月光,南宫云染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安寝吧,明日还有事,也不知父皇会不会来看我这个死里逃生的女儿。”
从小到大,她就像是个小偷,透过门缝偷看别人的父爱。
此时的将军府中,春鹤鸣自也听说了春朝宴会上的事,半夜忽然惊醒,爬起来直接一脚踹开了长卿的房间门。
“徐将军,睡了没。”
长卿被他从床上拽起来时还是一脸懵逼的,直到坐在了竹林旁的石凳上,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你这是干嘛。”
春鹤鸣开口道:“我见你睡不着,特意陪你一起赏月,忽的觉得,今晚的月色真美,很适合写诗。”
长卿:“……”
默默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辛辣的酒滚入了喉间,才觉得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莹白的面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我睡不着特意陪我来赏月,还挺体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