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74)
只见他双手持枪,压枪回挑,枪身快速在身前打出一套枪花儿,暗箭的箭头撞击在长枪的枪杆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一轮箭雨过后,满院粗砾砂石之上,残箭狼藉。
沈岳将枪身往地上一立,朝着先前便匆匆赶来,见他在箭雨中周旋故而只言未语的徐烈道,“何事?”
院门口,徐参将拿出一张拜帖,朝着沈岳拱手道,“将军,裴家家主裴卜启,携礼登门,说有要事拜访,务求一见。”
“引他去前厅稍坐片刻,我换套衣裳便来。”沈岳一听裴卜启登门拜访,先是眉头微微一蹙,然后便朝着徐烈吩咐道。
“是。”徐烈拱手一应,随即便退出了院落。
沈岳站在残箭之上,手中的长枪朝着身后枪架上一抛,长枪如投壶一般规矩落回木架上,下一刻,这院里早没了他的踪影。
前厅正屋。
“裴公请坐,将军晨练刚刚结束,贵客临门,待他沐浴之后,换身衣裳便来。”徐烈引着裴卜启往正屋客椅上一坐,然后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裴卜启扶椅而坐,趁着等人之际,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这间屋的陈设。
不同于裴家这种,世家贵族锦玉堆积的富贵安乐。
沈家在庭屋装饰上,可谓是,能简则简。
一路走来,整个庭院空荡荡的,花花草草一概没有,各种刁钻叫不出名儿的武器,倒是在红木带漆木架上,一应俱全。
整个将军府,丫鬟女仆一个都瞧不见,负责在门口站岗的仆役虽是寻常家丁的扮相,却个个站姿挺拔,一看便知这些仆役并非寻常家丁,而是军中训练有素的精锐。
至于这屋里,便更没什么看头了,除了基本的案头桌椅以外,连炉熏香都不曾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下这乌木椅上,没有软垫隔着的缘故,裴卜启枯坐在此处,周身觉得不自在极了。
总觉得这沈府阴森森的没个人气儿,自己入的不像是个府邸,倒像是个军营。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
沈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裴公今日一早登门,不知所谓何事??”
话音刚落,裴卜启扭头朝着门外望去。
只见一个玉冠束发,身穿玄色烫金云纹长衫,腰间坠着青色玉玦的男子负手而来。
虽说因着见客的缘故,沈岳特意换了一身京中富家公子的寻常穿扮。
然而由于他长期生活在军营之中的缘故,身上那股子行如云间鹤,坐如山上松的气质,衬得这身衣裳,都板正了许多。
裴卜启看着眼前的沈岳,又想起了自家那位坐在软垫上,尚且要斜靠着椅背翘个二郎腿的竖子。
同样是五南书院出来的人。
这差别,哎!
沈岳入屋后掀了掀衣袍,腰杆板直地坐在了主家的正位上。
裴卜启压下心头的烦躁,换了一副世家贵族寒暄客套时的专用笑脸,预备着先胡编乱凑一堆老一辈在世时,裴沈两家之间的峥嵘岁月,攀扯些交情做个铺垫啥的。
“遥想当年,沈公在世时,我与.....”
“裴家名门望族,世代昌贵,家父商贾出身,当年在世时,沈裴两家,在京中地位悬殊,沈家与裴公一家,没什么交情的。”沈岳浅笑道。
啊这.....
这孩子.....说话怎么一丁点都不晓得委婉??
裴卜启一时哑语。
“裴沈两家,往日素无交情,裴公今日一早便携礼下帖拜访,必有要事,既是要事,不妨直言。”
该说不说,他就喜欢和这种不晓得委婉的孩子打交道。
先前哑语的裴卜启,一听这话,立刻笑眯眯道,“既然贤侄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老夫也就不兜圈子了,适才......”
裴卜启分分钟,便将想请沈岳给裴行川做习武师傅的事言明。
沈岳听言蹙眉道,“我与裴行川,早年间,在五南书院一同学艺,收他为徒,怕是于礼不合,这京城不缺武艺高强之辈,不若......”
第68章 秋蝉玉
就知道沈岳不会轻易答应。
为表诚意,裴卜启连忙站起身来,只见他朝着沈岳拱手施礼,言之凿凿,“将军有所不知,竖子顽劣,若我替他寻一些武艺高强的江湖师傅,恐他畏惧我裴家声望,轻易不敢出手管教。”
“若我替他寻一些京中名流,又恐他将人气昏过去,难以收场....”
“我给将军透个底吧,横竖他那武功,学不学得精妙,我与夫人不甚在意,要紧的是,若将军能以教武为由,替我和夫人,管束一二.....”
裴卜启把话挑明摊开说到这个份上,沈岳也算是听明白了。
替裴行川请个武学师傅是假,想借机找人帮忙收拾他那儿子是真。
然而这得罪人的活计,轻易还不好找人。
裴家乃京城四大世家贵族之首,寻常人家轻易不敢管,敢管的人家,又未必管的住。回头万一把请来的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裴家拿着也脑壳痛。
毕竟裴行川在这京城纨绔之中,也算是佼佼之辈了,武功虽然差,轻功与气人的倒是一流。
林林总总细细计较下来。
除却他与裴行川年龄相仿,早些年又在五南书院同窗学艺这点不妥当之外。
满京上下,的确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既不畏惧裴家声望,又制得住裴行川的人了。
见沈岳面露思衬之色。
裴卜行只当他在权衡利弊。
于是赶紧道,“此番将军若肯帮忙,我裴家上下定当感激涕零。”
说罢,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造型古朴的玉蝉,双手奉于沈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