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100)
萧砚丞摸到茶壶的位置,指腹却沾到一滩烫水。
磨掉水迹,他否定道:“不会,最多以为是夫妻情趣。”
宋暮阮骤时一怔,意面也从金叉上滑落。
蒙……蒙蒙眼play?
脸颊泛出一层轻淡的绯色,她瞪了眼他。
“你怎么不吃?”
他收回手,搁在桌上,指尖点了点盘沿。
清脆的窸窣声响。
“意面太滑,无法自力更生。”
宋暮阮秀气眉端往中心一笼,生出十分的警备。
“所以?”
萧砚丞微微侧目,两片弓形薄唇翕动,不疾不徐吐出几字。
“萧某亟需太太投喂。”
资本家就是懂得如何榨干员工的最后一丝价值!
宋暮阮恨恨放下金叉,伸手拿过他的,卷起一团意面。滑溜的汤汁从面根滴坠到盘里,她陡然心生一计,打开手机拍摄界面。
待下一滴汤汁快要成水珠型时,她才慢腾腾伸过餐叉到萧砚丞唇前,镜头定焦到这个巨人宝宝,故意哄道:“啊~张嘴。”
接着,她一顿狂按快门,拍下了新锐总裁宝宝吃食弄脏衣服独家形象照。
一张卖一百万,不过分吧?
宋暮阮满意收好手机,身侧的男人却蓦地朝她摊开掌心。
她眉眼一惊,把手机藏在腰后:“你做什么?”
“左手。”
“哦。”
她故意用嫩红的指尖拍了拍他的冰白指骨,才乖乖放进他掌心里。
“疼不疼?”
他的唇息拂过手背,宋暮阮下意识挣了挣,纤细手指却被他的掌心收紧。
“不疼。”
萧砚丞对着门口,唤了声。
“老程,让安姨拿一管烫伤膏。”
“好的,先生。”
宋暮阮不喜欢药膏的味道,狡辩道:“我手背只是有点红,不需要用药。”
他的决定不容置喙。
“你皮肤敏感,愈合慢,必须擦药。”
她微微错愕。
“你怎么知道?”
萧砚丞抬头,白纱下的左眸睁开。灰而褐的眸珠扫过晨光氤氲着的曼妙轮廓,略稍一沉。
“你锁骨下的红痕,前晚才消。”
宋暮阮嘟了嘟唇,嗓音黏糊糊的不服气。
“什么嘛?那是小君子好久没见到我了,太激动挠的,可以算是淘气猫咪的献礼吧。”
“叩叩叩。”
身后,安姨敲了敲门,才拿着烫伤膏走进来,关询道:“先生,是太太受伤了吗?”
“没事的,安姨,”她右手点了点左手手背,“看吧,只有这么一点皮肤被烫。”
安姨皱着眉,取出药膏。
“先生,我为太太上药吧。”
“嗯。”
萧砚丞小心松开手,站起身来。
安姨的手法轻而柔,宋暮阮从小就不耐疼,这次难得没疼出声。
“谢谢你,安姨。”
安姨摇了摇头,把药膏装回长条的红纸盒里,眼睛扫过少女面前未动过的意面,微乎其微地紧了紧眉。
“不客气,太太是意面不合胃口吗?”
提起这个,宋暮阮想到手机的特别形象照,嗓调盈出笑意。
“不是的,我刚刚忙着喂萧生。”
安姨起身,放心地松了口气。
“还好,也不算枉费先生在厨房忙活三小时的心意。”
“嗯?”
宋暮阮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翘出食指,指到旁侧抿紧薄唇的男人。
“意面是萧生做的?”
察到先生的面色,安姨没再言语。
只在暗地里奉献真心怎么行?
少爷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重行为实践而轻理论口才,得她和老程这些明白人点把火才行。
安姨收起隐形的爱神翅膀,笑着退了出去。
骤时,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宋暮阮反应过来,戳了戳男人的深灰针织衫衣角。
“诶,谢谢哟,米其林萧大厨。”
萧砚丞绷紧的唇角倏地放松,也同她说起玩笑话来。
“无需客气,只是眼盲先生对太太居家照顾的报恩而已。”
“呸呸呸,你眼睛会好的!”
敏锐捕捉到她怒音里的微颤,萧砚丞缩拢眉心,试探的嗓声僵硬。
“你在害怕,萧太太。”
“怎么?怕我赖上你?”
宋暮阮握紧金叉,卷起一根意面,也试探回去:
“萧先生宽容大量,想必不会耽误一个无辜女孩的美好青春时光。”
“我可以放过你,”萧砚丞顿了顿,随后又陈述出一个事实,“但萧氏不会,董事会那群老头锱铢必较。”
宋暮阮两眼撑圆,险些被嘴里美味鲜香的意面噎住。
只听身侧男人又故作好心地给出一个建议——
“听医生说,病人心情会影响身体恢复进度。”
“所以,请萧太太悉心细致地照顾我。”
“顺便,也哄哄我。”
宋暮阮拍着傲人的胸脯顺气:“……”
渣男!
她的确是萧砚丞生理喜欢综合病症患者,但不代表她会为了那区区千亿,哦不,庞大家产就倒贴!
[嗡——]
来电响起,打破了她内心的忿忿不平。
宋暮阮瞄了眼,顿时觉着这气越发闷堵在胸口。
“喂,你的佘小姐来关心你了。”
萧砚丞拾起手机,在接听前,又对她说:“趁热用餐。”
宋暮阮瞪着一双漂亮的柳叶眸。
大尾巴狼。
在老程他们面前扮演恩爱她的戏码,背地里,不,当她面就和情人明修栈道!
想到此,她端起意面,蹬着家里的紫绒面拖鞋,气冲冲往外走。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挑了个隔壁间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