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00)
听说刑罗还想将潜伏苍鹤城的细作一并赎回,但镇远侯没答应。
萧伍曾与她透露,镇远侯抓捕穆克为得就是从刑罗手中套银子作军饷,但抓那些细作却不是。
至于到底为什么,萧伍便说他不知了。
但无论如何,姜幼安想,镇远侯既有如此心智,若无把握,绝不会冒险出兵。
黄昏时分,叶晋派的人回了朱雀街,果然带来新消息:“镇远侯亲率五万兵马围到了甘州城外,但好像意不在攻城,只让小将往甘州城门上射了封信函。”
姜幼安这会儿正在药房收药,闻言凝了凝眉:“刑罗是何反应?”
叶晋:“一直拖到午后才让小兵送了回函,不过镇远侯收到回函后就鸣金收兵了,手下人回来时五万大军已撤回苍南山。”
这镇远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幼安拨了拨手下刚刚晒好的红枣,想了想道:“我知道了,药堂里熬着驱寒汤,表兄喝一副,再取几副送往军营。”
叶晋以为姜幼安是担心萧伍安危,暗衬了衬后问:“可要叫妹婿回府?”
姜幼安这才抬眸看向叶晋,凤眸倨傲:“叫他做什么?他若想回来,又没人拦他。”
叶晋:“……”
表妹嘴硬,但他可不能任由这小两口僵下去,两人才刚刚成亲,不多同房怎么生小皇孙?
不想来到军营后叶晋却没见到萧伍,只有顾勺匆匆忙忙地跑来军营大门,接过他提在手中的驱寒汤。
他直觉不对,眉心一竖,疑道:“萧伍在何处?”
第52章
“只是远远瞧着像罢了”……
顾青树强装镇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师弟被侯爷召去帐中议事,一时脱不开身,便让我代他来取弟妹给他送的东西。哦,师弟还给弟妹写了封信,就劳烦秦兄带回去。”
夜深露重,军营烽台两侧烧着熊熊烈火,将信封映得愈发昏黄。
萧伍用的是黄麻纸,是军中常用的信笺纸封。
叶晋垂眼将信封接过,扫眼上头的字锋苍劲有力的字,猜测道:“顾兄,傍晚东城门解封,我当军中无事了,难道……你们都还不能回去?”
“……”
今日大军压境是为九卫向刑罗施压,后面几日倒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但师弟有令,在他回来前每日都要率一万大军在东城城门外操练。思及此,顾青树不由低头望地来掩盖心虚,继而压低声音道:“秦兄,这几日,不管封不封城,你们都最好不要离开苍鹤。”
叶晋闻言眸光微深,沉吟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顾兄。”
*
朱雀街,顾府书房。
姜幼安在叶晋离开后才打开手中信封,从中取出萧伍留给她的信。
薄薄一张黄麻纸,跟上回那封信笺的厚度天差地别。
她眉心微不可见地拧了拧,这厮莫非觉得成了亲便可以轻怠她不成?
他若真敢这般想,等他回来,她定饶不了他。
姜幼安不悦地眯起凤眸,展开信笺时手下力气不小心大了些,竟将向来耐用的黄麻纸撕开一截。
她这才缓眸轻吸口气,稳了稳手垂眸看信,不想信中内容却几乎与他师兄所嘱咐的内容无二,无非是些针对时局战事的安抚之言,让她莫要忧心,最后还说,这几日或许不能归家,但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与她共度成亲后的第一个上元节。
谁稀罕与他共度上元节?
姜幼安嘭地一下把信拍到书案上。
屋外锦盘听到动静,震得杏眼倏圆,连忙急问:“姑娘,出了何事?”
“……无事,不用进来。”
姜幼安深吸口气,说话时不由咬紧后牙。
凌晨时分的那场噩梦让她今日一整日的心情都不太好,萧伍的隐瞒和今日这封略显敷衍的信更是雪
上加霜,姜幼安心口堵得要命,偏偏惹她生气的人不在跟前,满腔郁气无处发泄。
次日清晨,苍鹤城门口的布告栏上又贴出新的告示。
即日起,云州戒严,云州边界四处由镇远军驻守;州内城、县百姓可如过去一样进出,但任何人都不可跨越云州边界,一经发现,皆按通敌之罪惩处。
县令幸远之仍未回苍鹤,告示上盖得依然是镇远大将军印。
高二和齐荣晌午时分才得到“云州戒严”的消息,两人被困在橘田,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打听姑爷身世过往一边当真筹备起医馆分铺。
此后五日,姜幼安再没收到萧伍任何消息。
不过镇远军天天在东城门外驻守操练,她便没有多想,只暗暗盘算等萧伍明日回来,到底要怎么罚他才能解气。
然而上元节当日,苍鹤城内冷冷清清,莫说热闹,竟是连往常无节无庆的日子都比不上。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路上几乎没有人烟。
医馆马车驶过城中大大小小的青石板路,姜幼安撩开一角车帘,望着格外安静的街巷眉心愈锁愈深。
她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静。
就像梦中枯败不堪的海棠。
暮色渐深,她放下车帘,声色微沉:“回府。”
锦盘和锦月陪在姜幼安身侧,叶晋在前头驾马车,闻声脸色不无凝重地应了声是。
近来云州动荡,殿下留在苍鹤实在太危险。今晚萧伍回来,得让他帮着好好劝一劝表妹,即便不离开云州,至少也要迁到青禾镇,那里离定州近,倘若起战,他亦可尽快护送表妹撤离。
可是今晚,萧伍竟没有回城,并且没有任何口信。
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以往萧伍哪怕不曾相约,只是每逢旬休总来医馆见顾幺幺,若哪日因事来不了,他都会让萧陆过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