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64)
或许如锦月姐姐所说,殿下如今已经长大了,可即便如此,殿下也该是从前那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殿下。
“姑娘,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锦盘忽然望着窗棂外的雪感叹。
姜幼安偏眸看她,先是笑,旋即又轻轻蹙起眉心:“阿盘是在说雪还是在说别的?”
锦盘圆溜溜的眼睛乌黑,直白道:“不是说雪,是姑娘,阿盘是说姑娘真好。”
姜幼安闻言怔了片刻,下一瞬,凤眸眼中的笑意却更张扬:“嗯,我也觉得我这样真好。”
她知道并且会承担自己的责任,可她永远是她,并不会比从前改变什么。
不想这时,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疾乱的马蹄声,还有萧陆一惊一乍的呼声:“……好兄长,您受伤了,走慢些……”
接着便是萧伍低低的轻斥声:“你小声些,莫吵醒娘子。”
可姜幼安已经听到了,顿时又气又忧,扬声:“萧骑尉真是好本事,竟连受伤都想瞒我?”
第84章
“转身离开”
萧无衍脚步微顿,循声望向窗后的顾幺幺。
对上那双灼灼凤眸,他忽地轻咳,黑眸之上的长睫略显心虚的颤了颤,同时疾步朝人走去:“娘子莫急,我伤得不重,且已让军医看过。”
这厢,姜幼安也被锦盘护着往外走,刚走打外间,就见萧伍裹着寒风推门而入,她脚步一顿,目光如炬地凝视男人面容:“当真叫军医瞧过?”
萧无衍忙不迭颔首:“自然当真,不敢欺瞒娘子。”说着,他从锦盘手中揽过顾幺幺。
不敢?依她看,他分明敢得很。姜幼安暗自腹诽,抬眸愤愤睨了萧伍一眼。
锦盘见状忙向二人拱手告退。
姜幼安便让她回屋就寝,不必再守在廊下。
锦盘乖声应是,离开时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姜幼安这才让萧伍随她回里间,轻哼一声把住他的脉:“怎么会受伤?”
方才观男人面色,看出他确实伤得不重,姜幼安原本担忧不安的心终于缓缓落回实处,可积压在她心底的怒气却愈来愈盛,如今天寒地冻,既受了伤,就该好生在军营修养,何必连夜奔波?
萧无衍这会儿正在悄悄观察娘子神色,知其不虞,再思及先前那声令他心头骇跳的“萧骑尉”,当即识时务的如实相告:“幺幺,从今日起,荣古便是大燕领土了。”
姜幼安搭在他腕上的手一紧,不敢置信地睁大凤眸:“……夫君受伤难道是因攻打荣古?”
见娘子神色总算和缓下来,萧无衍略松口气,点头道:“是,所以娘子可否不再生我的气?”
姜幼安闻言敛敛神,轻瞪他一眼:“哼,得寸进尺。”
话落便甩开他手腕坐去了床榻,暗衬这人脉象稳健,确实伤得不重,心里的气总算消了些。
萧无衍却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心安,轻轻勾起唇角走去窗边关窗。
回来后,姜幼安便让他将衣裳脱了,又检查过他身上被军医包扎过的伤口才真正放下心来,让他快些上榻入睡。
萧无衍从善如流地上了榻,只是将顾幺幺揽入怀中后,他垂眸看见她欲言又止“眼巴巴盯着他看却又生生忍住不问”的模
样便不舍得闭眼了,不由笑问:“娘子可是好奇大军如何攻下荣古?”
姜幼安凤眸轻眨,颔首,但她知晓若认真谈起此事,那恐怕谈到天亮都谈不完。
她不想萧伍这么累,索性先他一步阖上眼皮:“好奇,可我还是好困,夫君明日再告诉我也不迟。”
萧无衍不知想到什么,闻言竟并未坚持,而是贴在顾幺幺耳边轻轻吻了吻,低声道:“好,娘子睡吧。”
明日,另一个“好消息”应当也会送到家里,双喜临门,娘子或许会更开心……
思及此,他低头又亲了亲顾幺幺娇艳欲滴的唇,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次日,姜幼安竟一觉睡到巳时才醒。此时萧无衍早已起身,并让萧陆备了笔墨在前院书房作画,待萧陆来前院将“长嫂醒了”的消息递给他,他的画也恰好进入尾声。
雪仍绵绵密密地在下。
甘州多雪连绵不绝,姜幼安在北地盘桓两年有余,对这副景象并不陌生。
用罢早膳,得知萧伍今日没有去军营而是在前院作画,她便让三娘往前院递了趟信儿,让他先回后院一趟,她要给他换药。
廊檐下的积雪早被清扫干净,可腹中胎儿已快九个月,这样紧要的关头,即便姜幼安从小就皮实也知道要小心行事。
萧无衍这会儿正在前院书房等画上的墨迹干透,外头陡然传来萧陆和顾三娘说话的声音,他听明其意,不由俯身仔细观察起墨迹,见只剩尾处的墨未干,便拿起本书轻轻扇了起来。
叫他回去换药只是娘子随口找的一个理由。
萧无衍心下清楚,娘子这是想听昨日那场攻城之战了,让他快些回去从头至尾的一一上禀呢。
没一会儿,外头传来萧陆的敲门声:“兄长——”
后头的话不等萧陆说出口,萧无衍便扬声道:“知道了。”
萧陆闻声瞬间住口,继而转过身朝顾三娘笑道:“兄长马上便回。”
顾三娘见状脸上便也堆起笑,略一福礼,转身回了后院。
与此同时,萧无衍从书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卷起一半的画。
萧陆见状凑上前来,瞧见另外半幅墨迹半干被侯爷捧在手上的画,双眼瞬间发亮:“喉……兄长,您这是将此次镇远军攻荣古之役画了出来给长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