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159)
秦飞鸿:“父皇所说并未错,儿臣在骑射一术上确有生疏,该当此一训。”
“你——”秦景语塞,心中百感交集,重重地叹口气,才说:“罢了罢了,你手既然有伤,这些时日便好好养着,不必再多练骑射了。”
秦飞鸿点头:“儿臣多谢父皇。”
秦景:“下去吧。”
“儿臣告退。”
秦飞鸿走后,沈鹤知朝秦景拱手而立,开口道:“臣也告退。”
他走出养心殿,见秦飞鸿还候在门口,瞥了一眼,便准备从他身旁走过。
秦飞鸿却是迈着步子,很快跟至他身侧,小声问道:“你为何要替我说话?”
沈鹤知步履未停,淡漠道:“臣只是如实把见到的说出罢了,至于皇上如何想,就非臣所能决定的了。”
秦飞鸿捏了捏拳,又问:“我从前那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他有些烦躁地皱眉。
沈鹤知停下,转身朝他,问道:“殿下还记得那日臣说过什么吗?”
他说:“臣此一生郎署浮沉,求的便是个问心无愧。殿下从前怨怼臣,无非是为江山社稷作考,忧臣无情,以至将天下百姓弃掷于不顾。您任贤去邪之心与臣无二,臣怎会心生怨恨?”
沈鹤知微微一笑:“臣今日为殿下谏言之事,还望殿下莫要记挂在心上,换做旁人,臣也会替他言说两句的。”
“臣告退了。”
秦飞鸿站在路上,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良久,才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朝长春宫去。
母后今日本要他陪她用午膳,但因着遭了父皇训斥,他耽搁了些时辰,待会儿母后问起,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想到这儿,秦飞鸿重重地叹口气,但脚下的步子,迈得倒是越来越快。
等到了长春宫,老远便听见里头的欢声笑语。
秦香絮跟姚文心坐着说话,见秦飞鸿来,道:“可算是把你等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姚文心笑了下,说道:“你分明也是刚到,哪来的脸皮说你皇兄。”
秦香絮轻哼一声。
秦飞鸿见她在,便知母后今日为何要他来——原来是想办个小家宴聚聚。
好在她们二人只顾着聊天,没抓着他迟来的事儿不放,秦飞鸿拽了拽左手的衣袖,将手腕遮挡严实,挂上笑就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怪我怪我,下次一定早到。”
姚文心无奈笑笑,朝蓝玉吩咐道:“去叫人传菜吧。”
蓝玉说了声是,就小跑着出去了。
秦香絮问着姚文心:“蓝玉如何,母后用着可还稳当?”
那日从慎刑司带回蓝玉,她花了好些时日,才把蓝玉的病症给治好。
秦香絮本是想着治好她,就叫她收拾回乡的,可蓝玉却怎的也不肯走,一问才知,家中房屋因她阿兄娶妻,早没了她的待处,就算回去,也要惹嫂子不快。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找个人家嫁了,给自己谋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但好人家哪儿是那么好找的,蓝玉心思简单,一个不留神,许是要被骗到人财两空。
秦香絮放心不下,干脆把她留在了公主府。
可蓝玉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人,从小受的是宫里的规矩,到了公主府,没那么多拘束,她反倒是畏首畏尾,浑身不自在了。
秦香絮只见过受规矩磋磨唉声叹气的人,没见过蓝玉这样的,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还是后来给姚文心送药,见她身边没了杜鹃,空寂寂的,才提出把蓝玉送来。
姚文心答应后,就一直用蓝玉到现在,秦景来了见着蓝玉,知他之前罚错人,也就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她性子虽然是腼腆了些,但做事是好的,没什么差漏。”姚文心说。
秦香絮笑道:“那便是最好了。”
她想起什么,朝双儿吩咐道:“哦对了,药。”
双儿把药瓶摆到紫檀木桌上。
姚文心拿起药瓶,端详阵儿,又看了眼秦飞鸿,才了然地朝秦香絮说:“这药,是沈大人为本宫求来的吧?”
秦香絮一怔,问说:“母后怎么知道?”
她问着双儿:“是你告诉母后的?”
双儿头摇动得跟拨浪鼓似的,否认道:“奴婢可半句都没提过。”
“你当母后是傻子吗?”姚文心无奈,“不是你父皇,不是你皇兄,亦不是你,天下谁人还有这样的本事,本宫不是一猜便知?”
秦香絮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姚文心握着玉瓶,柳眉微皱,不解道:“若是想叫本宫知晓他的心意,送两回三回便够了,怎么到今日了还在送?”
秦香絮适时地出声说:“母后莫要担心,这药......是儿臣与他一同出力得来的。”
得闻此言,姚文心才轻松些,道:“难怪呢。”
秦飞鸿点点头,说:“是啊,沈大人应当不是那别有用心之徒,药,母后您就放心用着。”
秦香絮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红唇微张,问道:“你从前不是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吗,怎么今天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我......我从前有说过那样的话吗?”秦飞鸿心虚,白皙的面皮子上泛起桃花粉来。
秦香絮回道:“那骂他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又是谁呐?”
秦飞鸿以手握拳抵在唇前,咳嗽两声,接话道:“从前是从前,今日是今日,人总要变的,沈大人也不是那么一文不值吧?”
听他这么说,秦香絮还有哪里不明白,立马问道:“他帮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