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良娣升职记(169)
宣王与齐王并非同胞兄弟,但齐王母妃早逝,他自幼养在从前宣王母妃齐贵妃膝下。
齐王较宣王年长十岁有余,他对宣王亦爱护有加。
二人兄友弟恭,较之其他皇子之间更多几分情谊。
齐王聪慧过人,却因母妃出身寒门始终不得先帝重视。
泰和四十三年,先帝立益王为太子。
次年齐王意图谋逆,不想太子对他有诸多防备。
太子知其有反叛之心,一直隐而不发,直至齐王有所行动,太子这才捏住了齐王的把柄,将齐王谋逆的罪证一一呈给先帝。
齐王得知计划败露,于齐王府饮鸠而亡。
一个月后,齐王府被屠。
宣王淡淡说来,“先帝以为齐王是畏罪自尽,殊不知这只是他的遁走的计谋。”
陈豫之紧拧着眉头,“这绝不可能!当年仵作验过齐王尸首,后来由刑部曹尚书亲自将齐王尸首送刑场火烧,这如何做得了假?”
宣王嗤笑一声,“我二哥曾结交不少江湖术士,西域传闻有一种术士名唤‘易容术’我虽不曾亲眼见过,这些年却也有耳闻。”
李谡暗想这齐王当真不简单,谁也不曾料到他会在奉神庙下挖那般复杂的地道。
想来他在谋逆之处便已策划好了退路。
这般深沉的心机,如今成了东冀国的国君倒也不教他意外。
“你如何与他有了联系?”李谡开口问道。
宣王与他对视一眼,直直盯着李谡眼睛道:“十五年前东冀国国君突然暴毙,彼时大祁与东冀国交好,两国常有往来,圣上便派我出使东冀国。
不想此行教我得知二哥并未死,他相貌虽有极大变化,可我与他自小相识,最为熟悉,哪怕他身型大变,我还是认出了他,只是我不敢信他并未死,反而因谋略过人成了东冀国七殿下的谋士。
起初我担心二哥遁走之事他日东窗事发此事会波及到我身上,与他并不敢有过多往来。
不想二哥心思实在缜密,一举斩杀东冀王族,自己坐上了东冀国国君的位置,也令我也心生佩服之情。后来在他的劝说下我便借身份之便行商,捐官。他在东冀国需要财力做支撑,我亦需钱财。”
李谡听罢,道:“赤北候亦是你们的人。”
宣王笑道:“你们父子二人性情倒也一致。或许你早猜到赤北候一案与我有关,但我们行事小心,恐怕你们也没有实在的证据。”思及此,他愈发佩服二哥,若不是他在背后指点,他恐怕要教他们父子抓到把柄。
只可惜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得了他们父子之手。
李谡颔首,赞赏道:“如此说来,齐大将军功不可没。”
“呵,齐晟那老匹夫。”
宣王将他们所行之事,所涉及之人一一交代了。
直听得陈豫之与黄启目瞪口呆。
李谡面色淡然,不见惊讶之色。
事已至此,一切都明了了。
李谡命陈豫之尽早整理好证词,同时将宣王所涉及官员,商行一一列出来交由大理寺查办。
宣王连说几个时辰,最后已是口干舌燥。
他不敢要水,只是最后向李谡确认,“三郎,你应我的话切莫失信。”
李谡睨他一眼,眸中生出些难以辨别的神色,冷冷问道:“虎毒尚不食子,你亲手射杀了阿毓,现在却能为六郎展露拳拳之心,是何故?”
宣王神秘一笑,倏地闭上眼,并不言语。
李谡见状也不恼,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会信守诺言。恰逢前日杨内监称邙山行宫缺个看守宫门的小内监,孤瞧这个职位于六郎来说甚是不错,九叔以为如何?”
“你!”宣王几近呕血,他竟然要给六郎净身,不,他绝不允许!
可如今他又能如何?
他已成刀俎上的鱼肉,任由他人宰割。
如此这般,倒不如让六郎死了干净,何必活在世上受辱。
李谡驻足在他面前笑道:“另有一件喜事不曾与九叔说起,昨日栾三郎将东冀国三十名死士并十二名密探捉拿,现都关押在大牢静待审候,九叔不妨也去看看?”
死士二字已成了他心中阴影,宣王闻言便抿紧了唇。
李谡见他面上展露骇然之色,轻笑道:“九叔勿要怕,
他们都是来刺杀孤的,齐王仍是想救你出去啊。”
宣王倏地瞪大了双眼,继而反应过来,愤怒道:“你设计诓骗本王!”
原来第一批死士并非东冀的人,或是朝中与宣王有干系的人为免宣王供出自己才铤而走险。如今此事交由栾昉追查,恐怕不日便会有结果。
既然有人要刺杀宣王,李谡不过是顺水推舟派人演了一出戏。
果真就奏效了。
“九叔不也曾借朱四娘之手欲害孤?咱们彼此彼此。可惜你心中怯懦,经不起试探便交代了。”
“你个混账!混账!”宣王在牢中破口大骂起来。
李谡睨他一眼,不为所动。
“将他嘴堵上。”说罢,李谡负手离开了。
陈豫之与黄启在李谡身后不迭应声,唤人将宣王嘴堵上。
二人心中暗道:殿下如今将实情告诉宣王,此举无异于杀人诛心,妙,实在妙!
三人信步走出大牢,只见外面月色舒朗,繁星点点,竟然已到了晚上。
第87章
沧山亭(捉虫)听闻是庄良娣喜爱沧山……
宜秋宫内。
雁远和长琴正一左一右坐在塌下缝着未完成的百家衣。
这几日似要入夏,天气陡然热了起来,直闹得人心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