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173)
这个世界上,他不会在相信任何人。
他狠狠咬着谢循,不肯松口,司使们面色骤变,急忙上前,却被谢循抬手止住。
“魏国公!”有司使慌张。
“退下。”谢循的声音无悲无怒。
司使仍不肯可退,转着手中刀剑,谢循再次低声威呵:“我再说最后一遍,退下。”,司使无奈收起刀剑退下,不护国公,其罪当诛,但他更清楚违抗国公之令,生不如死。
袁黎死死咬着谢循,感受着喉咙间充满血液的腥甜,感受自己的牙要进他的皮肉之中。
而谢循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话音淡淡:“你做得很好,但是不够狠。整个手掌之中,虎口痛感最强,你应当咬那。”
袁黎双眸圆瞪,谢循竟然在赞许自己,啃他血肉。
他茫然抬起头,望进谢循幽暗的视线之中:“ni....”,他想说他真是个怪物,可他忘了自己不会说话,同时也自然地松了口。
谢循垂下眼睫,掏出帕巾有条不紊擦着自己手上的血液,似是命令的口吻:“跟我走。”
袁黎摇头,眼神仍有敌意,明确自己的态度。
所有人都当他是怪物,都对他不好,或许他本来就是怪物,这世上就没有他的同类。
而谢循却仿佛洞察出他的心思,看着地上碎成一摊的狗肉,话语凉薄:“狗肉而已,为了活,我曾喝过人血,啃过人骨。”
“跟我走,我会教你如何活着。”
所以,谢循领他去了典狱。
教会了他打架,也教会了他说话。
....
袁黎终是个小孩心智,说着往事,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为了防止姜时愿看到,还背着姜时愿转过身去,默默擤着鼻涕,还要带着哭音,嘴硬道:“姓姜的,我先说好,我可没哭啊,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
看样子,袁黎丝毫没有想到话语前后的自相矛盾。
听着此事,姜时愿虽然百感交集,同情袁黎的遭遇,但仍对谢循的看法不变,他品行卑劣,是个嗜血的魔头,思路也自然跟常人不同,袁黎再这么被误导下去,终是会误入歧途。
既然谢循不愿意好好教导袁黎,那便由她从头开始教。
姜时愿道:“从今日开始我会教你读书写字,深明书中大意,就从最简单的三字经开始学起,到京城时,我要你会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和《弟子规》,这不过分吧?”
“过分!!!!”
袁黎骨子里就是反着长的,唯独谢循此人比他更狠更强,他才稍微听话了一点,姜时愿算什么,他堂堂六处怎么会听她的?
可就在姜时愿掏出一只崭新精致的草兔时,袁黎承认有丝心动。
但紧接着,他的眼睛一点点瞪大,看着姜时愿的两只手拧着草兔的脖子,他急到,大吼一声:“姓姜的,你住手!!!”
姜时愿一字一句落得极为清晰,温柔的声音中,暗含威胁:“那你现在、立刻、拿起笔墨,否者,我让你现在就亲眼看着它死在我的手上。”
“不要。”袁黎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砸下来,“我要告诉沈浔,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一听沈浔的名号,姜时愿心里也不爽,扭得草兔的脖颈断出几根草头,再无商量:“快、动、笔!”
....
过了三月。
高阁层楼之上,一男子呷了一口茶,看着三辆马车驶过城关。
长跟着顾辞手旁的小厮,跪在男子下首,不敢抬头:“禀告魏国公,姜时愿等人已经返回京中。”
“所以,你为何要见我?”影子轻抿,开口。
“顾大人说若他身死洛州,便让小的给国公带句话。”
“什么话?”
小厮颤着声:“顾大人说,若他死了,一定是死在沈浔之手。”
影子搁下杯盏,清脆玉瓷相碰:“沈浔?”他只是略有几次听过此人的名号,说是去年春试是最有天赋的司使,却没想到此人竟然能杀了顾辞.....
影子的眼神陡然黯淡下来。
这审讯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且还有一事,属下也曾觉得怪异。”
“何事?”影子问。
“袁处向来只与国公最为亲近,不知为何,近日和沈浔和姜时愿走得愈发亲近...,特别是沈浔,袁处好像极为黏他。”
影子眉眼一抬。
...
京城夜未央,灯火阑珊,宫阙万间锁重楼,灯火映楼台,流光溢彩。
唯独典狱前,死气沉沉,没有人声。
虽没有喧闹的人声,漆黑的青铜门前却出现了点点星火,姜时愿掀帘下轿一看,见四处众人都打着灯笼在青铜门张望。
而陆不语和陆观棋则站在一处,陆不语刚想挥手雀跃,就被陆观棋淡淡一瞥止住,陆不语心里只叹倒霉,自家哥哥倒真的开始像几分国公的样子。
而袁黎也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躲到沈浔身后,眼神幽怨地盯着姜时愿看。
陆不语倒有些出乎意料,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如今倒是跟失了魂儿一样,如此害怕姜时愿,没想到姜时愿竟还有些手段成了国公之外第二个能止住袁黎的。
沈浔盯着身后畏畏缩缩的袁黎问道:“怎么了?”
袁黎结巴巴,向沈浔告状:“你娶的....不是好人.....最毒妇人心,天天威胁我背书,我背不出,还逼迫我背....”
姜时愿耳朵尖,自然也听到了袁黎的话,叹了一口气:“你还有意思说,三个月来,你才勉强背出三字经半本。”
她的叹气,是真的无奈,她见过天资再愚钝的人也就才花了半月有余,而袁黎却花了旁人的数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