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201)
“沈大人的意思是说魅的左肩绣着一朵曼珠沙华?那咱们岂不是可以凭着这条线索率先找出谁是魅?”
等等,此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亦不简单,简单的是只需衣衫一脱便可辨别身份,难的是如何让女子主动对沈浔宽衣解带…
第91章
雪已止,春寒彻骨。
昨夜姜时愿累极酣睡,从前一贯都是卯时而起,今日竟睡过了时辰,等到赶到碧水云居时,陆氏兄弟已经沈浔已经等候多时,棋盘已开三局。
陆不语棋技平平,但却十分懂得赏析局势,兄长的棋风凌厉,杀招尽现,而沈浔乍一看柔和内敛,实则每步都藏刀锋,若一不小心,跌入陷阱,就会万劫不复。
陆不语眼神来回扫视,看见兄长的眉间微蹙,他好似已经许久没见过兄长下得如此费力了。
陆观棋扫眼看着沈浔的白色棋路犹如潜龙在渊,心中不由地一震,看着沈浔问道:“沈司使的棋路,是有高人或者恩师传授吗?”
“哥,你忘了沈浔的...”陆不语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本意是想说沈浔失忆之事,可此举看来倒像是说沈浔脑子不好。
“来,沈司使喝点梅子酒御寒。”陆不语为沈浔斟酒,沈浔推诿不饮下,引得陆不语奇怪地问道:“沈司使拒我,莫不是不甚酒力?”
沈浔未答,陆不语便肯定了心中猜测,又将一盘精致的茯苓糕推到他的眼下,沈浔捻起一块,淡淡地放鼻息下一嗅,又黯然放下,陆不语忙不迭地说,“沈司使是不喜欢甜腻的糕点吗?”
“不是。”沈浔话音清清冷冷,“太淡了。”
陆不语眯着眼,“你这口味别具一格啊....口味这般重,倒和魏国公有得一拼,你不会是在故意模仿他吧?”
话落,陆观棋黑眸倏然阔展,仿佛一语点醒般清醒过来,片刻不移地盯着沈浔,嘴唇翕动,从未有过的颤栗攀上四肢百骸,更涌上心头。
“咯噔”一声,黑棋落在玉质的棋盘上,碰撞出摩擦声。
沈浔弯腰拾起陆观棋掉落的黑棋,放入他的棋壶之中,“怎么了?陆案吏?”
陆观棋强压下双手的颤抖,刚想发声,就听着陆不语热情招络的声音。
“姜处这个时辰可是你亲定的,约我们来此商议,可你却迟到,莫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故意给我们下马威看,展展威风?”
陆不语欠欠的一句,虽是戏言且伴着调侃的语气,却让姜时愿有些红了脸,无地自容。更尴尬的是无人打圆场,就连一贯擅长察言观色的兄长也兀自沉默,陆不语只能讪讪跟姜时愿道歉,叫她别放在心上。
姜时愿只道没事,撩起烟青色莲花边裙衫,落在沈浔的身旁,沈浔低头一笑,轻声问她昨夜睡得可否安好?
姜时愿微微脸热,赶快切入正题:“开始聊正事吧。”
陆不语接话:“姜司使准备如何找出魅呢?”
如今他们所掌握到的线索仅仅只有魅是个女子,乃百毒不侵之体,同时潜藏在皇宫之中。
线索太少,这也是为难姜时愿的地方,她轻轻沉思,蹙眉。
“要不,咱们飞书传鸽,询问魏国公的意见,再做打算吧?”陆不语道。
“不可!”倏然,姜时愿和陆观棋异口同声地答道,语气凌厉,呵得陆不语是万分紧张,还以为脱口而出了什么大不敬的话。
姜时愿和陆观棋如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陆观棋的余光却暗暗觑向沈浔,道:“此案迫在眉睫,飞鸽传书,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日,四绝可不会在皇城中按兵不动,还是得早点揪出奸佞,还我大庆安宁。”
姜时愿心有余悸,“陆大人所言极是。”
方一停息,陆观棋又问:“沈司使你神机妙算,主意颇多,不知你有何方法可以揪出魅?”
“承蒙抬爱,沈某尚无主意。”沈浔敛眸,语气淡淡,闻言,陆不语气馁地拍着大腿。
姜时愿忽然插话道,“或许我有一个主意,魅潜藏在皇宫,一举一动也必受限制,所以必定会因为条条框框的宫规而留下蛛丝马迹。”
“比如,她在万寿宴上使用了大量的烟毒,那制作的烟毒的原料又来自哪里?走得是何种渠道获得?”
“别忘了,宫廷中大小采买,吃穿用度等等的消耗皆会被内侍记录在册。”
“所以,姜司使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查清制作烟毒的原料,找出哪个宫、哪个人大量需求此材料,就可揪出此魅!”
陆不语赞扬太妙,妙语连珠,彩虹嫣然(彩虹屁),几乎把姜时愿夸得脸热。
但他倏然发现,在场气氛又有些微妙,明明姜时愿找出了破案的关键,但兄长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盯着沈浔,而沈浔眼中凉薄,清冷自持,看不出丝毫欣喜。
但姜时愿的此法甚妙,众人打算兵分两路,姜时愿和沈浔追查此条线索,而陆氏兄弟则另寻忽略的线索。
出了碧水云居时,陆不语伸着懒腰,正想邀着兄长再过一眼卷轴,寻找线索,谁料陆观棋一言不发地甩开他,掉头去了袁黎的住所。
守门的司阍见来人是陆案吏,不敢阻拦,权当没看见,陆观棋推门而入,见到袁黎,开门见山道:“你与沈浔关系亲密,必定知道不少他的习惯,爱好,口味,我要你事无巨细地讲给我听。”
袁黎思绪烦闷,自是不肯多言,只道:“如今,我也谁也不信。”随后,他随手撸下一片梧桐叶遮目,枕着石头而睡。
只听“扑通”一声,陆观棋撩袍跪在袁黎面前,语气带着粗粝的沙哑:“虽然我与袁处交情且浅,但请你相信我陆某永不会背叛魏国公。袁黎,这件事情,对你我而言,都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