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169)+番外
越少珩沉吟片刻,问道:“你们有在净房见到霍令仪吗?”
她们面面相觑,原来景王叫住她们,只是为了问霍令仪,眼底不由闪过失望神色。
有位贵女率先反应过来,赶在她们前头抓住机遇,开口道:“没有见到,净房出口连着御花园,也许霍小姐去御花园散心了,我与她相熟,不如我替殿下去找?”
“不必。”越少珩直言相拒,提步往御花园走去。
夜色中的御花园,百花垂头,早已没了白日花团锦簇的生气。
花草掩映中,确实能见到一些贵女在水榭凉亭里消暑。
莺声燕语,却不见霍令仪身影。
他在荷花池旁静默地站了一会,没看到人转身就走。
再往御花园深处走去,便听到了宜丰银铃般的笑声。
银杏树下,悬有一架秋千,大小仅容孩童坐在上头,是皇兄特意为宜丰打造的。
越少珩并未在意,只是淡淡扫过一眼,确认除了六公主和伺候的宫婢太监外,再无旁人,转身打算离去。
刚一转身,却被一个孩童一脑门撞到他身上。
越少珩将人扶稳,看清楚了来人,是七皇子越宏。
越宏莫名有些害怕这个十七皇叔,尽管他不曾对自己冷过脸,但小孩子在情绪上天生敏感,感觉出他并不喜欢自己。
越宏小声喊道:“皇叔。”
“七皇子不在殿内,出来做什么?”
“我和六皇姐荡秋千。”
越少珩瞥了眼七皇子身边伺候的太监,太监恭敬地垂着头,都不敢看他。
他并未为难越宏,淡淡说了句:“去吧。”
越宏规矩行礼,随后带着太监离去。
来到御花园的秋千旁,宜丰玩得正兴起,一个劲地要侍卫给她荡高些,但侍卫都是二皇子的人,为保证她安全,不敢荡太高。
“七弟,你跑哪儿去了?”
七皇子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我去尿尿。”
宜丰荡着腿,笑话道:“羞羞,多大了,还憋不住尿,罚你看我荡秋千,不许你玩。”
越宏不敢违背这个姐姐的话,心事重重地站到了一旁:“哦。”
*
青山找过来的时候,越少珩正在廊桥上,身影隐匿于宫灯下幽暗一隅。
“殿下,霍小姐没有回到大殿。”
越少珩脸色越发阴沉,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在皇宫里失踪?
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她?
宴会里那些腌臜手段他见过不少,毁人清誉,坏人名声的不在少数。
越少珩心头恍若压了一座山,叫人喘不上气。
不知所踪,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他沉着下令:“派遣人手,到各个偏殿去找。”
“是。”
青山走后不久,江野忽然脚步匆忙找了过来。
“殿下!”
越少珩见江野面色凝重,心头疑云骤然扩散。
接过他递来的东西。
是一封信和金镶玉连理枝金镯。
掌心里的金镯冷冰冰的,已经完全失去了主人的温度。
越少珩快速阅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面色沉得可以滴水,他问道:“信从何处来?”
“回殿下,是一个小黄门。他被一个侍卫用一块银锭收买,替人传信,属下已将小黄门控制,让他去认人,很快便能找到那个侍卫。”
上弦月倒映在湖水中,被动荡的涟漪冲散。
越少珩扶着廊桥凭栏,重新看了一遍书信内容,思索了片刻,对他吩咐道:“将青山找回来,再替我做几件事。”
……
霍令仪不见了,除了越少珩以外,最着急的人便是冯衿。
半个时辰之前,她说殿内空气浑浊,想出去走走,散散热气,冯衿见她浑身都冒汗了,便不再阻挠,只是叮嘱她早些回来,别在皇宫
里乱跑,冲撞贵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人始终没有回来。
冯衿隐隐有些不安,在席上频频往殿外张望。
霍令仪并非是个没分寸的孩子,怎么会去这么久?
该不会出事了吧!
冯衿起身仓促离席,正欲外出寻找霍令仪踪迹,却被一位宫婢拦住了去路。
“冯夫人,长公主邀您一叙。”
*
霍令仪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
她发现自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手脚被人捆住动弹不得,嘴巴因长时间被棉布堵住嘴巴,下颌又酸又痛。
马蹄声清脆,车毂碾过青石板,她也跟着马车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马车里有人在说话:“你们派人盯紧景王,随时给我传信。”
“是,少爷。”侍卫骑着高头大马,与马车内的人并行,他望向光亮照不进的马车内部,忍不住跟他提醒道:“少爷当真要这么做?是否要与老爷通个气。”
“有何好说的,此事我万无一失,如若东窗事发,那也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霍令仪对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想了半日,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是骆雍。
霍令仪一动不动,装作自己还在昏睡中,不欲打草惊蛇。
她只记得,自己出了太和殿想要去外头透透气,路上碰到七皇子,他唤她到跟前说话。
只是一个小皇子罢了,霍令仪并未戒备。
却不料还未走到跟前,就被人一掌劈晕,不省人事。
如今想起来,七皇子召见,其实有迹可循。
他是骆贵妃的儿子,骆家是外戚,他与骆雍走得近,会被骆雍支使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却始终想不明白,骆雍将她打晕带走是要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得罪过骆雍,可是值得他在宫宴里就对她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