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218)+番外
下一刻,唇瓣便被人重重碾压了上来。
气息急切而又带着克制,耳畔只有他闷闷的呼吸声,低沉暗哑,蓄意引诱。
黑夜蒙蔽了她的双眼,可耳朵还兢兢业业地工作。
虫鸣声,说话声,以及随时会被发现的紧张感,刺激得她头皮发麻,脊背绷紧。
她感到害怕,环抱住他的肩膀,穿过墨发的手指蜷缩着,勾缠着,揉乱了彼此的呼吸。
皓齿被挑开,恶狼闯入了羊圈,与乖顺的绵羊嬉戏打闹。
温润的沉香气质变得凌冽,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欲,肆无忌惮地撩动彼此的妄念。
羔羊可怜,却又可爱,呜咽着逃跑,又被越过围栏的野狼抓捕归案,只得乖顺的躺平。
或轻或重的欺压,换来她委屈的抓挠。
她肺部的空气几近被掳掠干净,身子也变得软绵,失去控制向下坠去。
后背的衣衫在树皮上磨损,发出轻微动静。
二人紧贴着的唇瓣终于舍得分离。
看不见对方的脸,却奇异的能感觉到他幽深的目光饱含深意,他又俯身试探,轻轻含弄樱唇,轻咬了一下。
霍令仪手臂从他肩上滑落抵在他胸前,用了几分力气推他,但那点气力,如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他忽然抵上她的额头,促狭地笑了下:“怕了?”
“放我下来。”霍令仪躲开他的视线,声音像是失了筋骨那般软绵,显然被欺负得狠了。
越少珩听话地将她放下,抬手触碰着她潮湿的眼尾,低头印下一个吻,再将人揽进怀中,有些舍不得放下了。
“不能。”霍令仪推着他的胸口拒绝。
“我知道,只想抱抱你。”越少珩烦躁地闭上眼睛,大手按在她脑后,以一个霸道的姿态,将人完全控制住。
良久,他才将她从怀里松开,打开火折子,将落到地上的灯笼点亮。
从林子里出来时,夜空一片灿烂。
银汉迢迢,星河万里。
霍令仪和他走在队伍的最后,二人悄悄地牵起了手,她小声问道:“今夜织女和牛郎会聊些什么?”
越少珩抬头望向星辰,声音磁沉:“一年一度重逢,小别胜新婚,当然要聊些不能被我们听到的话了。”
霍令仪忍不住抬头问:“是什么?”
越少珩唇角含笑,满面春风:“想知道?”
霍令仪瞧他揶揄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眯着眼睛警告道:“给你一个机会,狗嘴里要是吐不出象牙,我再不理你了。”
越少珩凑近她脸侧,呼吸打在她鬓间,对她小声说道:“他们在探讨,怎么再生一个孩子,好代替牛郎日日陪着她。”
霍令仪气红了脸,她就知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乞巧节过后,霍令仪发现沈昭举来他们庄子的次数明显降了下来,反倒是萧伯俞,总是来找冯涣玩。
但霍令仪知道,他来找冯涣是假,想见冯汐君是真。
霍令仪察觉到这点,再去观察冯汐君,发现她好似并没有排斥他,反而有时候会因为没有见到他来,会有些失落。
看来回到盛京以后,冯家也能迎来一桩喜事。
日子仍在继续,到了七月下旬,酷暑的余温仍然炙烤着地表。
偶尔会有淅沥沥的夏雨,会在午后突降,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越少珩果真将她偷偷带进了行宫,今年圣人没有来避暑,行宫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宫人值守。
越少珩带她从北门一个不高不矮的墙头翻墙进来,然后撑着一叶扁舟钻进荷塘里。
他们藏进藕花深处,他为她摘了满满一船的荷花,与红粉佳人躺在荷花里,在遮天蔽日的荷叶之下,一起闲聊,一起接吻,一起发呆。
听雨打荷叶,看涟漪荡漾,望彩虹成桥,品夕阳落日。
没有任何的烦忧,没有任何的打扰。
虽没有彻底将他们的关系公布,但是明眼人都从他们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诸如,一群人坐在一块时,两个人总是偷偷看向彼此,会心一笑。
有霍令仪在的地方,也总是能瞧见越少珩的身影。
有时候院子里几个孩子都在,但独独不见了他二人的踪影。
冯昌颐将自己的猜测跟杜寻芳说了,正在看书的杜寻芳抬头瞥了眼廊下来回走动的丈夫,笑道:“你不是自称慧眼识珠吗?这都瞧不出来?”
冯昌颐赤脚走进屋内,坐到矮榻另一侧,“真是这么回事?”
杜寻芳放下古籍,给他倒了杯温茶清清火:“两个孩子在一起了不好吗?你总忧心令仪的婚事,每次衿儿回娘家,你都要问上一问,听说给她相看的郎君后,还要找人到处打听人品,如今与你的好徒儿看对眼了,你是不放心景王人品,还是不放心令仪。”
冯昌颐笑着锤了锤自己的后腰:“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他们,你说,到底是谁先看上的谁,又是怎么处到一块的?景王这小子深藏不露,我原先一直以为他这样孤傲的人,这辈子不低头就是个孤寡一生的命,结果他竟看上了一向看不上他的令仪,你说说会不会是他巧取豪夺,使了些计谋。”
杜寻芳说:“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外孙女,从来没有人能逼她干不乐意的事,肯定心里是极喜欢的,才会愿意放下成见与他在一块。”
冯昌颐啜饮一口清茶:“好,我倒要瞧瞧他俩怎么说。”
没过几日,冯昌颐要去清河上游垂钓,只让霍令仪与越少珩二人陪同。
来到河岸边,霍令仪替他忙前忙后。
先是摆凳,在岸边放下鱼篓,再取出竹钓,挂好鱼钩鱼线,准备打窝,挂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