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219)+番外
有了那段时间独自去北苑垂钓的经历,霍令仪捣鼓起这些东西来,还挺有模有样,叫冯昌颐刮目相看。
冯昌颐不由夸赞道:“令仪长大了,往年这些都是你大表哥做的,你就晓得坐在一边等。”
霍令仪将准备好的钓竿递给他,冲他骄矜一笑:“阿翁你老是揭我的短,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冯昌颐笑着挥杆:“岂止是刮目相看,简直都要不认识了。”
鱼线坠入河中,荡漾出一圈涟漪,两岸蒹葭随风而动。
霍令仪站在原地,歪头问道:“阿翁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冯昌颐独坐岸上,眼底有笑意流淌:“令仪年纪不小了,你阿娘在你这个年纪都怀了你了,你如今却迟迟没有议亲,阿翁我啊实在着急,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阿翁替你留意留意。”
霍令仪下意识瞥了眼低头净手的越少珩,含糊其辞道:“阿翁你别操心我的婚事了,我有主意的。”
冯昌颐没好气地说道:“你若有主意,还会等到今日都没议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跳过父母媒妁的道理,找不到就慢慢找,找到了,就得早日与父母说,定下亲事,也好了我一桩心愿。”
他缓缓转头,望向撑伞走近的越少珩:“殿下,你与令仪青梅竹马那般长大,虽总是吵闹不休,但敌人就是知己,理应对她十分熟悉,我想问问,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们令仪。你身边可有推荐的人选?”
越少珩举着油纸伞,恰好来到霍令仪身侧,油纸伞挡在二人头上,为她遮挡住了烈阳:“老师,学生正巧也有一事想说。”
“愿闻其详。”冯昌颐抖了抖落在自己衣袍上的灰尘,温声道。
越少珩忽然牵起了霍令仪垂着的手,在她惊诧的目光中,不顾她的反抗,沉稳有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他拉着她上前,直到来到冯昌颐面前。
霍令仪起先稍有挣扎,可很快便明白他此举的意思。
与私下互表心意不同,在长辈面前表明心迹,是对他们这段关系的承诺。
她的心砰砰直跳,有紧张,有害怕,也有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回握他时,也用了两分力。
越少珩转头看了身侧的霍令仪一眼,眼底有温柔流淌:“令仪蕙心兰质,慕其者众,何啻值千金,我与令仪年幼相识,年少相知,可惜两小有嫌猜,豆蔻迟生,束发早慧,意恐青梅有两意,方迟迟不敢表意,今获佳人芳心,惟愿与其共余生。”
“少珩有意求娶,也与皇兄提及了此事,因尚未成事,便不敢贸然登门。今日老师有疑,少珩便坦诚相告,不欲叫您为之忧心。”越少珩并非一时急智,这番话早已在心中斟酌过无数遍。
每日晨起日暮,身
边没有她的影踪,都会生出怅然。
直到走出院子,见到她的身影,无处安放的心才落了地。
短短的半月似是很长,长到与她相处的记忆渐渐填满他空虚的心。
可它又十分的短暂,总觉得尚未看够,天幕便由白日入了黑夜,又到分别之时。
恨不得早日归京,求得懿旨,娶妻过门。
冯昌颐见他这般坦诚,心里满意,面上却不显,不好叫他得意。
“那令仪你也说说,可是被他胁迫,阿翁替你做主。”
霍令仪小脸微微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她含笑颔首,羞涩笑道:“阿翁,我愿意的。”
冯昌颐恨铁不成钢那般摇头:“你呀,怎的半点都不矜持,往后过了门,岂不是容易被欺负。”
越少珩当着冯昌颐的面,也是当着她的面郑重许诺道:“老师尽可放心,少珩既然要娶令仪为妻,自然会敬她重她,万事以她为先,若日后胆敢有负令仪,愿亲自到霍家门前下跪认错,让霍将军到含章殿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讨伐我的过错。”
冯昌颐中气十足,朗声笑道:“好,殿下最好记住你今日对我说的话,令仪不仅是他们霍家的宝贝,也是我冯昌颐最疼爱的外孙女,谁也不许欺负她去。”
越少珩松开握着霍令仪的手,深深作揖道:“学生谨记于心。”
长河悠悠,细水长流。
冯昌颐平心静气望着河面鱼竿,身侧两个位置空了,两个孩子不知跑去了哪里,他无奈地笑了下。
鱼竿动了,钓上来了一条鱼。
霍令仪与越少珩并未走远,并肩坐在一块袒露的石头上眺望远处的河面。
越少珩撑着伞,她则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
身边的人眼眶红红,虽未落泪,但那股多愁善感的劲,甚是少见。
越少珩伸手抚摸她泛红的眼尾,笑道:“这么感动?更喜欢我了吧。”
霍令仪仰着脸看他,无比认真地说道:“你把因果关系弄错了,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才会被感动。”
越少珩心口微热,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我做的承诺都作数,你大可放心。”
霍令仪浅笑了下,又重新靠回去,嘟囔道:“没什么不放心的。”
过了一会,她又说:“你不能纳妾。”
“不会。”
她伸出手指来要拉钩:“不能变心。”
他笑着伸手,答道:“不变心。”
她掰着手指给他细数要求:“你要疼我宠我爱我护我关心我。”
越少珩点着她伸出来的手指,一根又一根,五指缓缓穿过与她十指相扣:“当然。”
霍令仪忍不住笑了,娇蛮地继续说道:“不许骗我,不许说重话,吵架得让着我,不许打我,只能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