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74)+番外
这般懦弱胆小。
越少
珩鄙夷冷笑,收剑回鞘,步履从容地转身离开。
景王的马车走了,赵晋脱力倒在地上,如烂泥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
初五,望江楼。
霍令仪和霍珣如约而至,在定好的四楼雅间里等候。
窗外便是护城河畔,沿街有商贩叫卖,坊间商牌林立,客似云来。
轩窗被霍令仪打开,天光阴沉,雨云厚积,空气闷闷沉沉,一如他们的心情。
霍珣坐在圆桌前,捻了几枚花生剥来吃:“阿姐你别担心,景王会没事的。”
这几日她让他到处打听消息,忧心忡忡的与他探讨景王的事,很是上心。
霍令仪趴在轩窗前,托腮眺望湖光山景,眉心快要拧成麻花了:“听说赵典已经在御前参了景王一本,事关人命,不是小事。可我还是想不明白,景王为什么要杀了赵晋。”
霍珣道:“坊间都说,是景王冲冠一怒为红颜。”
霍令仪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坊间那些流言。
她转身回到屋内落座,皱眉辩驳:“为红颜讨说法就会杀人吗?他不是那种人。你与他相处那段时日,又是怎么夸他的,人家落井了,你就要下石了?”
霍珣倍感冤枉:“阿姐,我没有说这样的话,那是外面说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霍令仪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只是教育你,君子不可在背后非议别人。”
霍珣:“……”
这几日出了一桩大事,鸿胪寺主簿赵典之子赵晋,在灵泉寺山脚遭人杀害,有民众见到景王拿剑威胁赵晋,其妻也站出来指认景王。
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因为赵晋轻薄柳青骊在先,爱慕柳青骊的景王冲冠一怒,找他理论,理论不成便仗势欺人,将其残忍杀害推落山崖。
事关皇亲国戚,圣上派人彻查,景王也因此暂时被禁足于王府之中,只等查明真相再做处理。
没过多久,郭信回和盛娴来了。
这场庆功宴,就只有他们四人。
郭信回在金銮殿前当差,自然是消息最灵通的人。
等他来了,还没坐下喘匀气,就遭到霍令仪和霍珣的连番轰炸。
郭信回看向眼前两双相似的,充满担忧的眼睛,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身正不怕影子歪,如今证据不足,他没事的。”
霍令仪对他的解释很是不满,说了跟没说一样。
眼前几个都是自己人,她干脆把内心的担忧托盘而出,给他们提个醒:“事情真相一日未查明,他都洗脱不了嫌犯的罪名,他平日里傲慢无礼,树敌众多,保不齐有人想在此时想搅浑水,你们应当注意。”
“需要注意什么,何不当着我的面说,背地里就这么爱说我坏话。”雅间的门无风自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人物越少珩,就这么优哉游哉地步入雅间,来到几人面前。
霍令仪匆忙站起身,霍珣也赶紧跟着站起来,作揖道:“见过景王殿下。”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霍令仪对他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一张大圆桌,盛娴和霍珣各坐在霍令仪的两侧,郭信回坐在盛娴旁侧,那他就只能坐在霍令仪的对面。
越少珩掀袍落座,不羁地解释道:“做做样子罢了,本王想出来,没人能拦得住。”
郭信回与盛娴对视一眼。
盛娴冲他抛去一个眼神:我说什么来着?
郭信回偷偷在底下竖起拇指:心悦诚服。
众人面前的茶盏都还是空的,作为东道主的霍令仪要给众人泡茶。
桌前茶具一应俱全,红泥小火炉上的银质水壶已经冒烟了,众人齐齐看向她。
这般压力下,霍令仪莫名紧张起来。
越少珩见状,出言调侃道:“看来茶艺不精,总不能第一步就拿水壶直接冲茶吧。”
霍令仪咬着下唇,怒瞪他一眼:“谁说我不会的,你少编排我。”
霍珣插嘴替她说话:“阿姐茶艺不赖,就是懒得动弹,有时为了躲避学习,会假装烫伤手,然后跟袁夫人装可怜,就可以偷懒了。”
霍令仪被他揭短,气得不行,桌布下踢了霍珣一脚:“夸我就夸我,说后面干嘛?”
霍珣只好乖乖闭口不言。
霍令仪不再管旁的,专心致志展示自己的茶艺功夫。
淋霖瓯杯,观音入宫,悬壶高冲,春风拂面,关公巡茶,韩信点兵。
茶叶舒展,幽香伴随着热水的冲刷酝酿而出,茶汤云雾缭绕,茶香四溢。
越少珩隔着淡淡的白雾欣赏起美人来。
面前少女起先还有些紧张,但随着渐入佳境,越发自信从容,动作流畅优美,尽显贵女气度。
她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令人如沐春风。
“殿下先请。”蒸腾的热气将她的小脸熏得如桃花般娇艳,霍令仪浅笑着把第一盏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越少珩细细嗅着蒙顶甘露的嫩叶茶香,茶盏边沿还残留着少女涂抹的香膏气味。
甜而不腻,是清甜的梨花香。
浅呷一口茶汤,温润平和,不涩不苦,唇齿留芳。
“尚可。”越少珩只是淡淡地点评了一句。
郭信回转着手里的茶盏,吊儿郎当地揭起景王的短来:“景王能夸一句尚可,那便是非常不错,你们都不知道景王在吃穿用度上有多挑剔。普通人做衣裳,赤橙黄绿青蓝紫,随便挑就是了,他非得指名道姓要天水碧,裁缝做完,送到他面前,他就说这是正青色,不是天水碧,打回去重新做,分明就是一个颜色,他非得说是两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