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假结婚的大佬是(135)
遮遮掩掩反倒容易引起误会。
“那个......我跟你解释一下啊,报纸你应该看到了,那个人是沈律,你别误会......”
沈徒的目光从炎幸移到了沈律身上。“我知道,我没误会,我相信你。”
“那我们走了,郑蓝蓝好像才是真出轨了,你能不能派个记者跟着我们。”炎幸刚准备弯腰换上鞋子,沈徒拉住她的手。
她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虽然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温和谦逊。此时此刻,身上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氛围。
该怎么形容,悲伤?痛苦?难过?
“那些回头再说,你妈妈没联系你么?”沈徒淡淡开口。
炎幸一怔:“出院吗?她联系我干什么?”
“不是......看来是也没有别人通知她。”他停顿片刻,声调低沉:“我告诉你的话你别难过......”
“你说。”
沈徒停顿了很久,等到沈律都失去耐心,开口问什么事,他才低沉的说道:“你爸爸去世了。”
炎幸:“你说什么?”她疑惑了一下,说起“爸爸”第一反应是自己的亲爹。
“是因为离船时候,测量引水梯高度时脑梗,不慎掉在水里......”
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这“爸爸”,说的是炎发斌。
炎发斌常年出海,在船上当水手,每次出海都得八九个月,一年一大半时间都在船上。
按理来说,是个与世隔绝,也算得上安全的工作。出发前也都会做体检,怎么突然就......
还没见到过这个亲爹,还准备等他回来和沈徒办婚礼。怎么突如其来,就迎接了他的死讯。
她算不上难过,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爹,脑海当中的印象只有四个字:“素未谋面”。
但终究是原主的父亲,她的情绪也高涨不起来。就连沈律这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都低着头,神情严肃,对逝者抱以基本的尊重。
关键是刘桂芳......大儿子刚不知所踪,老公又去世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了如此打击。
炎幸很早就在视频上看到过。听说船员在船上意外去世,一般都会放在船内冷藏库里,等回到岸上再处理办丧事。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呢,我爸的遗体回来了吗?”她问。
沈徒点点头:“放在殡仪馆里。”
“那......我妈呢?”
她最担心的还是刘桂芳。好不容易从炎武军逃离的痛苦中走出来,准备打起精神,等炎发斌退休了,两个人去农村包一块地,种种庄稼,养养鸡鸭。去过着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
沈徒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安慰的方式就是轻轻抱着她,共享她悲伤的情绪。“你妈妈......我还没有通知,那边一直给她打电话,但她当时去科室检查了,电话一直响,我就接了。所以我想和你商议一下,要不要告诉她。”
沈徒前几天,以炎幸朋友的身份,去探望了刘桂芳。
但纸包不住火,过来人一眼看出来。这个帅哥和自己闺女眉来眼去,两个人关系肯定没有朋友这么简单。
一来二去,炎幸只能招供。
刘桂芳大喜,沈徒各方面条件,都远超过她对女婿的心理预期。闺女嫁得好,她自然高兴,还准备等炎发斌回来,老两口一块和亲家见见面。
谁知道,人回不来了。
“告诉她吧......”炎幸顿了顿:“她有知情权,毕竟和我爸接触时间最长的就是我妈,她该去见我爸最后一面。不告诉她会难过的。”
“我知道了。”
“葬礼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沈徒看着她,握紧了拳头:“你不用有任何担心,你和你妈妈好好的就好,我不希望你难过......”
说完牵起她的手:“走吧,去见见你爸爸。沈律,你留在家里......”
“我也去吧。”沈律顺理成章地牵起炎幸另一只手。此时他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作为“继子”,应该出席这场葬礼:“我未来的外公,我应该去见最后一面。”
第66章
炎幸来的日子不长,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葬礼。
第一次,她连难过都算不上。人不会同情心泛滥到对于素未谋面的人都抱有难过的情绪。起码她不会。
炎发斌老家不在a市,在隔壁b市的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里。
他从小家里穷,念了个初中就下来打工。后来听说a市大城市,机会多,赚钱快。提着几件粗布衣服,只身就去了。
毛头小子,肯吃苦肯干,很快他就赚到了第一桶金。
后来听说出海赚钱多,字都识不全的他愣是自己靠死记硬背考了海员证。
一年光是在船上就是大半年,经常逢年过节都不在家。
刘桂芳一个人孤单,但也理解。
这些年男主外女主内,日子过得也算井井有条。
可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临。
开车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路从平缓的柏油马路,到颠簸崎岖的山间小路。
两个小时的时间留给炎幸怀古伤今,但她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她承认,自己是个薄情的人,共情能力极差。从小到大难过到爆哭的时候,只有自己养的狗狗生病时,那是真的难过到那几天饭都没吃几口。
连邻居的大娘没了,她也是跟着去鞠个躬,神情哀恸。除此之外没了。
她和大娘的交情止步于小时候上学放学,大娘喜欢坐在胡同口,看着她来来回回。有时候和她搭句话,有时候笑笑就过去了。
交情算浅尝辄止。只是她对于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界定很明晰,对于熟人的同情,并不可能上升到发自内心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