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07)
“可如果他正是想以此来保全自己呢?”梁齐问道。
姚恒呵了一声,不大客气道,“那程大学士可得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才行,知道自己会事发,毕竟至今大理寺少卿和赵镇抚使都没回京复命,连调查结果如何都不知道。”
梁齐还想要反驳,却被姚恒一句话堵死,只听姚恒反问他,“难不成梁大人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梁齐吹胡子瞪眼的,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朝堂霎时安静了,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太急促,只等着上面那位发话。
良久,熙和帝道,“程爱卿揭发有功,本当奖赏,可犯罪之人乃程家族人,不论你是否知情,都有责任,不可轻放。此案未定之前,你便赋闲在家,不必上朝理事,一切等查明再说。”
“臣谢陛下隆恩。”程达叩谢。
下朝后,姚恒还拍了拍程达的肩膀,“事情查明,总会还你清白。”
程达向他道了谢,姚恒摆摆手走了,他一生纵横沙场,与兵士们相处习惯了直来直去,玩不开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他说话做事都散着一股正气,帮程达说话也是知道他是个清官。
倒是他的长子有读书的天赋,处事圆滑,待人接物做得很好,如今任国子监祭酒,次子承继先祖,从小跟着他征战沙场,立了不少个战功,现也是三品将军。
虽然程达暂时关在府中,仕途未卜,但这样的结果总比前世事发后,直接被外放到偏僻艰险的地方去,最后还丢了性命要好。
崔沅想,程达之所以会提前揭发此事,一定是裴行知和他通了气的。
这厢程达被带回程府,府门外已经有了官兵把守,轻易不得进出。
程达先去了老母亲的院子,家里人都在那里等着他回来,应付完这一切,他才带着满身疲累回到书房去。
门推开,里头已经有人在等他。
裴行知上前鞠礼,“老师。”
程达后退一步,还了他一礼,可把裴行知惊了一下,赶忙要把他扶起来,程达却按住了他的手。
“渡川,多谢你。”程达恳切道。
如果不是裴行知提醒,等赵宜琤把带着柳阳程家签字捺印的名册交到熙和帝面前,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虽说也没能完全摆脱天子的疑心,但他们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老师,您先起来,学生怎么受得起您这番大礼?”裴行知劝道。
程达终于直了身子,两人移步到桌前坐下。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裴行知与他说的时候,碍于情况紧急,他并没有追问。但他一个潜心读书的学子,怎么连顺安那么远的事情都知道?
在程达眼里,裴行知就是一个聪明又肯上进的人,所以他才会不吝指点。
“不瞒您说,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裴行知不可避免想起崔沅。
程达实在不好追问了,只道,“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裴行知应下,“您放心,只要您把姿态放在前头,到时案子结果出来了,陛下会开恩的。”
程达叹了一声,“就怕结果不利,我那堂哥是个混不吝的,多少次上门求我给他几个儿子谋官职,我都拒了他,只怕他受人指使,会死咬着我不放。”
他没有明说是太子,但二人心照不宣。
裴行知却让他尽管放心,“今日这一出已经足以打乱他们的计划,以陛下心性,他一定会暗中再派人去顺安,到时他就会知道早就有传言赵宜琤拿到了名册,可他却未及时上报,陛下会怎么想?此刻他们恐怕也该着急了吧。”
天子多疑心,所以伴君如伴虎,可这疑心也是最好利用的。
太子好不容易与熙和帝缓和了关系,上次他与赵宜琤巧合都去了松元寺的疑虑都还未打消,这次他们可不敢赌,不敢赌上次浣花岭走水是意外,不敢赌程家这方没有赵宜琤私下回京的把柄。
想来,赵宜琤应该已经快马加鞭离开东都了吧。
裴行知一番分析,叫程达更对他另眼相看,有句话他没说出口,如果裴行知将来科考入仕,只要肯钻营,一定会有大成就。
果然没过多久大理寺少卿和赵宜琤就从顺安递了折子回来,里头写明了查清的事实,涉及了哪些人,随着送回来的还有那本名册一个名册上所有人的供词。
柳阳程家的供词上写得清楚明白,东都程家并不知情,都是他们一时糊涂,被钱迷了眼才犯下如此大错。
隔日熙和帝下旨,涉案官员全部革职,贪污数额大的处斩,如钱坤平这样主事的,其余流放,柳阳程家得利少,男丁尽数落了个流放的下场。
程达清白得以证明,官职复原,府门前的官兵也都撤了。
崔沅得到这个消息,心下也松了口气,好在人是保住了。
就说最近朝堂热闹,户部尚书卢昊一案也有了定论,强占土地罪名坐实了,但草菅人命却审出了不一样的结果,人是卢家家仆下手不知轻重打死的。
念在卢昊年老,又有卢贵妃时常在熙和帝耳边哭诉,卢昊只是被革职,但是连带着长子卢陵被贬官出京了。
熙和帝明显偏袒了卢家,但朝中无人质疑。
崔沅却想着,熙和帝这么疼爱卢贵妃母子,可最后太子登基,卢贵妃自缢,临安王被赶去封地,然后被逼谋反,死在了太子手下,可悲。
忽然,桑枝急匆匆跑了进来。
“姑娘,长宁侯府老太君病重,夫人让您一同过去瞧瞧。”桑枝回话道。
孔氏病重,这么快?她特意去找樊瑞远要了些东西,又重金买通了春芝院的一个洒扫丫头,叫她趁人不注意放进孔氏的补药中,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一点点剂量的斗雪草罢了。当然不止于此,她还让人把陈妈妈送走了,陈妈妈凭空消失的消息传到孔氏耳朵里,她才更加心虚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