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44)
崔沅不解,宁臻为何要与她解释这个。
不过元胡这个人,她还是记得的,既是蓝嬷嬷的义女,自然十分受宁姨娘重用。后来裴行知搬入晋王府,一直照顾裴行知长大的宁姨娘受皇恩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只是她既已入了荣安侯府裴家的宗祠,就没有再随裴行知住在晋王府的道理,于是她将元胡送到了裴行知的身边。
宁姨娘的意思,是让裴行知纳了元胡,如此也名正言顺一些,可裴行知断然拒绝,元胡就在晋王府做起了掌事姑姑。
她有些意会到,但宁臻会这么好心提心她吗?
崔沅对自己的防备,宁臻从第一次见面就感受出来了,无论她隐晦还是直言表达,崔沅始终心怀戒心,仿佛在她心中,她与裴行知互相倾慕是既定的,她为此也很头疼。
“你知道我用的什么方法撬开了裴行知的嘴吗?”宁臻问。
“你似乎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是没必要。”宁臻一哂,“但我想说,免得你老是误会我。”
崔沅正要反驳,宁臻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我在他耳边说你被太子抓走了,若是再不喝药醒过来,你性命堪忧。”
宁臻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去观察崔沅的反应,终于不再是淡漠,至少她捏紧的手出卖了自己。
“他很在乎你的安危,甚至超越了他自己。”说着,宁臻有些感慨起来,“但这并不是宁姨娘所希望看见的。”
“这也不是你希望看见的吧?”崔沅尽量平静道。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喜欢裴行知吗?”宁臻以为崔沅是这个意思。
崔沅不是这个意思,但她无法更多的解释,宁臻要为岳家报仇,要光复岳家军,她既与裴行知合作,一定不会希望看到裴行知为情所困而导致双方利益受损。
这样的想法让崔沅心中似乎有一颗种子生根,但她下意识的反应是极力掩盖,不让其破土,她在心慌什么?
宁臻本想直接解释,只要有宁姨娘在,裴行知就是想表达心意也得顶着极大得压力,可她转念又想这不该由她说出口,于是她改口道,“你没来之前,我听见他口中呓语,虽不清晰,但我依稀还是能辨认,他是在叫小满,若我知道的不错,崔姑娘的乳名就是小满吧。”
“还好他叫的是小满,还好……元胡站得远根本听不清。”
崔沅一口气吸上几乎忘了呼出。
宁臻拍一拍神思游走的崔沅,提醒她,“药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而崔沅还在恍惚,竟就真的挪步到床前,坐在宁臻原来的位置上,她这才看见裴行知苍白的脸,嘴角还沾有褐色的药汁。
见状,宁臻打开门准备给他们留下私人空间,谁料一开门与裴礼明撞个正着。
裴礼明与裴行知差不多高,宁臻都只到他们的胸膛,撞上去的那一刹她很清晰地听见心脏跳动的咚咚声。
满怀馨香,裴礼明又何尝不是红了耳廓,他正要说抱歉,宁臻就抬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裴礼明往里面瞅了瞅,没有看清楚状况,但还是跟着宁臻轻声把门关上,然后走到一旁的游廊去坐着。
“崔姑娘在里面?”裴礼明问。
宁臻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元胡已经回青纱院去了,银川和观秦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这才点头,“他们有婚约在身,倒不必讲究那么多。”
更何况一个人还昏迷着,能做什么?
宁臻想起方才那一幕,那是她离裴礼明最近的一次,虽然只短暂一刹那,足够她回想好久。她一直都认知清晰,对裴礼明可以喜欢,但绝不能沉陷,他们没有缘分,她有自己的担当与责任,婚嫁不由她任性,而裴礼明也在被家族安排着往前走。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裴行知可以用自己的婚事作为筹码,而她不行,她只能等着裴行知登位后去争他身旁的那个位置,所有人都觉得只有她当了皇后,岳家才算是洗清冤屈扬眉吐气,岳家军才重新光复,她只要有一点不听话,就会被说任性,说她担不起岳氏后裔,私下抱怨她若是个男子就好了。
这些话她听了太多太多,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裴礼明,也许是当初她入京时被人奚落乡下长大不入流时,他曾赞过自己不输男子,那时候她眼里的裴礼明周身笼罩着光亮。
“听姨娘说,世子要定亲了?”
裴礼明沉默了一晌,前几日荣安侯特意找他说话,为的就是他的婚事,他迟迟不肯松口让长辈着急了,他怕再坚持会惹人起疑心,要是牵扯出崔沅反倒不好,只得松口说再与柔嘉县主相处看看。
他知道与崔沅不可能,所以他必须让自己脱离这样的状态,忘不掉……也只能藏在心里。
听宁臻舒缓的语气,他不自觉放松了心神,“如果顺利,今年会定下来,如果不顺利,那可就说不定了。”
宁臻一笑,“一定顺利。”
裴礼明看她一眼,宁臻中上之姿,透过她莹润的双眼再往里瞧,就可以看到她的坚毅,她的内心和她的外表不一样,他早就有感觉。
“阿臻呢,想寻一个什么样的儿郎做夫婿?”
裴礼明像兄长般询问着。
宁臻躲开他的眼神,看向院中的一颗梧桐树,树叶微微泛黄,已经入秋了。
“自是要同我父亲般英勇,远能护一方百姓平安,近能护我于羽翼之下。”
“不对……”裴礼明忽道。
宁臻有些意外,心已经咯噔跳了起来,她在期待裴礼明把话说完,于是她问道,“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