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45)
裴礼明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使人温暖,紧紧将宁臻裹在其中,尤其在他说出原因后,她更是快要喘不过气。
他说,“阿臻刚毅,胜过许多男子,才不是期盼他人庇护之人。”
她话里没一句真心,而裴礼明竟听得出来,起风了,廊上风灯晃动,她装了许久的淡然险些被这阵风吹得无影无踪。
屋内崔沅正给裴行知
喂药,一勺接着一勺,异常顺利,一滴也没浪费。
裴行知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没松开,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如银川所说,他深夜跑出去淋雨,还昏倒在雨夜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近难道发生了什么值得他悲痛迷惘之事?崔沅不由想起方才宁臻对她说的那些话。
将她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吗?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从来没看透过他的心。
但她还是没忍住,人已经弯腰倾身,伸出手去欲将他的眉间抚平。然而,裴行知发间的一根银白很是抢眼,才刚过二十的年纪,就已经有白头发了。
崔沅倒是想将这抹刺眼的白色除去,也是在她出手的那一刻,裴行知突然睁开眼来,左手钳制住她尚未落下的右手。
他用力有些猛,崔沅晚间一疼,倒吸一口凉气。
左手还端着的药碗顺手而落,幸好裴行知眼疾手快,在分辨清眼前之人后,立时伸手将碗稳稳当当接住了。
两个人靠得近,和在城外那次不一样,这次是崔沅在上。
裴行知眸中神色的变化清晰印在崔沅眼里,刚睁眼察觉有外人站在身边,潜意识的防备警惕,和意识到是熟人的稍稍松懈,还有意料之外的几缕错愕。
正因离得太近,裴行知眼下的乌青,眼角的纹路,还有嘴周冒出的胡茬,尽都被她看个完全。
再对上裴行知的眼,他眼眶已经发红,亮闪闪的还有泪光,不等崔沅去问,她感觉到一股大力拉扯,人已经被裴行知禁锢在怀里。
“不是我……小满……那不是我,你相信我……”
不知是不是裴行知身上沾染的药味,闻得崔沅有些头昏,加上他说的话没头没尾的,更把人搅糊涂了。
“什么不是你,裴行知,你在说什么?”
任崔沅怎么挣扎,裴行知也不肯放开,反而越抱越紧,生怕一放松就会失去怀中人,他当真害怕极了。
“不是我……”
裴行知只会重复这句话,他身子的颤抖崔沅能清晰感知,声音哽咽,他在恐惧。
崔沅暗中感慨一声,希望不是烧糊涂了才好,裴行知现在就像是个做了噩梦被吓醒的小孩儿,需要人哄。
她难免又思忆起前世,深夜烛火之下,她紧紧拥着他,而他哭得肆无忌惮。
裴行知躺着,崔沅只能尝试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像前世般哄慰,“我知道不是你……”
第85章
齐王小世子有声叹息被吹散在风中,崔……
这句话真的有用,裴行知手上的力气稍微去了一点,让她终于脱离了窒息之感。
裴行知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一直在脑中流转,从未停歇,他再坚毅的心也备受摧残,梦中的崔沅离他忽远忽近,直至最后彻底抛下他,他终于体会到患得患失是种什么感觉。
所以睁开眼的那一下是本能的反应,后来将她紧紧禁锢,是他最想做的事情,那些误会都还没有解释,不能再放任崔沅离开。
崔沅一句她知道,让他悬浮在半空中的心往下坠了些,但尚未落在平地。
“真的吗?”裴行知怔怔问道,“你知道什么?”
崔沅继续努力,这下是摸了摸他的头,“我什么都知道,我相信你。”
这句话算是彻底将人哄好,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倒是裴行知的手渐渐松开,她稍一动,背后的双手就无知觉地往下滑落。
崔沅猜测,他应该是又睡过去了。但她忘了,裴行知的手上还捏着一只药碗,只听一声闷响,碗砸在了地上。
在宁臻进来前,崔沅连忙站起身来远离床榻好几步。
没想到同时进来的还有裴礼明,两人都把她望着,崔沅像做错事被人发现,心慌得很,“我……我不小心把碗摔了。”
然而因为她后退了好几步,那只碗落在床榻边,离她有一段距离,显得她的借口很拙劣。
好在宁臻和裴礼明都是体面人,没一个拆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人没事就好。”
地上没有药汁,宁臻稀奇问道,“药都喝尽了?果然还得是你来喂才行。”
崔沅不想接这个话,“应该是药起作用了,他方才醒了一次,只是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银川刚端着新熬出的药到门口,听到人醒过,才算是松了口气,“这药是太医改良过的,还要劳烦崔姑娘再喂一次。”
崔沅正想着怎么将喂药的事情推出去,裴行知就再次苏醒。
裴行知头虽然还是疼得很,但身子没那么软绵无力,自己就撑着坐了起来,银川忙将热腾腾的药碗搁在桌上,然后跑过去帮忙。
“公子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急坏了,尤其是沅姑娘,听说您高热不退,还特意登门看望。”
裴行知眼一亮,方才那不是梦!
而崔沅则是眼都瞪圆了,什么叫特意?这话真容易叫人误会。
裴行知全然不在意这屋里的其他人,炙热的目光盯着崔沅,里头包含着无限愧疚与情意,崔沅顿时怀疑裴行知可能真的脑子烧出问题来了,赶紧道,“既然三公子醒了,这药还是自己喝的好,我在这儿逗留了也有一个多时辰,想是外祖母也等急了,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