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62)
崔沅下意识偏过脸去躲,侍婢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朝她的脸靠近,崔沅感觉到后脑勺被一只手抵住,使得她无法向后躲闪,温热的面巾覆盖在脸上,她这才发觉这是名武婢。
崔沅没有再挣扎,任由她给自己擦脸,在她将温水递过来时,崔沅也顺手接过漱了口。
在明知道不可能逃脱的情况下,她只能静观其变,目前看来这武婢是派人服侍和看管她的,至少没有凶恶之意。
唯一奇怪之处,是武婢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武婢将水端了出去,但并未将门带上,崔沅不由趿上鞋站了起来,她动作小心翼翼,避免铁链发出太大的声音,在铁链范围内尽可能往门口靠近,却只能窥见一方院外的情景,不足以推断出这宅子的方位来。
时辰尚早,外头一点儿吆喝声也没有。
没一会儿武婢就回转来,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膳。她走路没声没息,崔沅都来不及回到榻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武婢仍是一句话不说,就连眼神也毫无波澜,她将早膳放至床榻边的小桌上,对崔沅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是哑巴?”崔沅没忍住问道。
但没人回应她,武婢继续指了指早膳。
崔沅心领神会,估计是燕行一不让她与自己说话,担心泄露消息。
崔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连口水也没喝过,她肚中早已空空。而桌上飘来的香味让她十分熟悉,她撇眼去看,是一碗馄饨。
她不再揪着武婢问话,拿起调羹舀一个馄饨送入口中,也许是放的时间久了点,馄饨没有印象中鲜美,但也是好吃的。尤其这味道,崔沅一吃就吃出来,是翁嫂馄饨。
翁嫂馄饨开在永安街,难道她此刻就在永安街?
“这馄饨味道不错,是你做的?”崔沅问。
预料之中,武婢并不答话。
“你不说话,总能点头和摇头吧?”崔沅摇了摇左手,铁链声响起,“我都这样了,你还担心我会设法逃走不成?一个人在这里关着,再没有一个人能说说话,可不是要疯?”
“你们主子总没说让你把我逼疯吧?”
武婢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所松动,她在思考,一晌后她摇摇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碗馄饨不是她做的,是买来的。
“只有你一个人伺候我吗?”崔沅一边吃一边又问。
这下她就不再回应,但崔沅猜得出来,外头一定有其他人把守着。
“你……”崔沅还想再问,可头忽然晕了起来,她支着头,话也说不出来一句,心想只顾着想套话,却反而疏忽大意了,这馄饨里下了药。
等裴行知赶到明月酒楼,并没有见到观秦人影,倒是一封信来得更快。
而这封信是宁臻亲手给他的,宁臻就坐在明月酒楼的雅间中等着他。
“这信是一个小乞儿送来的,点名要送给这间雅间的人。”宁臻道。
知道裴行知会在这雅间里的人可不多,他已经拆开信来看。
信中内容无非就是写明查找崔沅下落的情况,几处太子会出没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连个可疑人影也没有。
信纸被裴行知揉捏在手中,仿佛下一瞬就会碎成粉末。
宁臻心想,若宁姨娘瞧见这一幕,恐不会善了。
“铁叔那儿也还没有消息。”
宁臻一出声,裴行知立刻从阴郁中抽离,“嗯。”
人没那么容易找到。
“事发时,临安王就在现场,他从来与太子都是面和心不和,若此事是太子设局,他没理由沉默,至少从昨日到现在,他入宫后就未再出宫。”
宁臻的意思并不是为太子开脱,而是提供另一种思路,能封住临安王口的人,普天之下可没有几人。
裴行知如何不知道,熙和帝就是借机向卫国公府发难的。
他们都知道,就算今日将崔沅找到,若卫国公府没有拿出足够的筹码来谈判,崔沅一样保不住。
除非……有更重要的人或物值得熙和帝思量。
在得到消息后,宁臻也是马不停蹄安排人手,裴行知不得不说一句,“辛苦你了。”
宁臻很是不适应这样客气的裴行知,她抖一抖肩膀,不自在道,“说这些做什么。”
“不过我有件事想与你商议。”
“你说。”
“我知你对崔沅情重,可你也一定知道铁叔的心思。”
宁臻看着裴行知,有些无奈,因她是岳氏血脉,底下有成千上万的人将她当做领袖,她的处境与裴行知很相似,当然也有不同,她是女子。
只因她是女子,要接受的质疑就注定会比男子多,幸好有铁叔义无反顾护她支持她,铁叔在岳家军中的地位与威信仅次于她的父亲。
而铁叔能找上宁姨娘,并与她达成合作,双方一定许下了所谓的承诺。
这个承诺,不言而喻。
若是叫铁叔知道裴行知对崔沅如此情深,以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性子,对崔沅产生的威胁可不小。
与应对宁姨娘不一样,裴行知时刻都感受到身边的束缚与掣肘,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梦中因这些时而虚无,时而现实的不得已做下的一切,就是他与崔沅离心的根源,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此刻,他对看见自己抱着宁臻进书房的梦境,似乎也有了解释,只是还有些缥缈。
他心底有股劲儿,想要逆反着来,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走吗?
“你……想怎么办呢?”
宁臻不想让从小教导自己长大的长辈失望,至少在岳家冤屈还未洗刷之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