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63)
所以即便她知晓裴行知心有所属,就连她自己一颗心也已许了别人,可还是要维持这段关系给别人看。
“明面上我们还是得先稳住他们,你也不想崔沅身边危险更多一分吧?”
宁臻承认自己有私心,可也的确有在为了裴行知和崔沅着想,宁姨娘因为赫连虞的事情,精神已经偏执,若有人在她复仇的路上阻碍,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不好说。
她一语中的,在目睹崔沅历经种种危险后,裴行知恨因自己给崔沅带来危险,恨自己不能护崔沅周全,他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脑中阴翳丛生,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将他冻在原地,无法挣脱。
最终,他暂时应下了宁臻的话,没想到宁臻还提醒他,“你最好与崔沅提前通个气,她好似对我们误会已深。”
提起这个宁臻心里难得发闷,崔沅这个人倔得很,凭她解释几次都不听,她也是有尊严要面子的,再叫她去主动解释,她可是不愿意的,反正到时候难受的是裴行知,而不是她。
裴行知却拧眉,“她和你说什么了?”
宁臻轻笑,“她能与我说什么?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
眼下还是找崔沅要紧,裴行知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交代了一些事情,宁臻点点头就先行离开了。
裴行知也随之离开,有个地方是必须要紧盯却又绝不能引起注意的,所以他打算自己去。
有时候一个人行动远比多数人要方便有效。
整座东都城要搜索起来,那范围可就太大了,燕行一惯来狡诈,必会将崔沅藏在一个不会被轻易找到,对他来说
又是安全的地方。
符合这样条件的地方,根据这么多年的调查与关注,裴行知已经筛选出了好几处,可都一无所获。显然,燕行一藏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要多。
那么想要在短时间内快速将崔沅找到,还剩一个方法,那就是盯紧东宫。
他是赌,也不是赌。只能说,他对燕行一私下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他是个疯子,表面温和谦卑,待夜里脱下那层皮,实则就是个饮噬鲜血的恶鬼。
按常理,在事发之际,不论谁,都应该暗中蛰伏,等待事态平稳后再出动。
但他是燕行一,唯有冒着风险的刺激,才更令他心醉。
裴行知紧守在东宫之人出宫必经之门外,从白日守到黑夜,当然这期间他并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一直在与观秦通信,卫国公那边的消息也尽在掌握。
可惜天都黑了,仍是没有半点儿消息。
裴行知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茶铺中,他双眉紧皱,薄唇微抿,手指不经意间轻叩着桌面。
茶铺老板在另一头看了许久,因裴行知出众的外貌,总是额外引人注目,他记得此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半天了,可面前的茶是一口没喝,那壶里的茶水早就冷了。
老板给一旁刚收拾完桌子的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是他的妻子。老板娘意会,拎起一壶热水就往裴行知那桌去。
“这茶都凉了,我给公子添点热水。”
她刚伸出手就被裴行知横手拦住,只见裴行知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子摆在桌上,然后将一杯凉茶灌入肚中,留下一句茶不错就扬长而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老板娘回首去望老板,两人眼里都写着迷茫。
谁也没注意裴行知临走前往侧边小巷子投去的一眼。
这厢裴行知步履飞快,已经跟上了一个黑色身影。
在屋子里关了一天一夜,再次迎来黑夜,屋子里照样一根蜡烛也没有,从昏迷中醒来的崔沅心中惧意再次升腾到极点。
不知是药效的缘故,还是她进食少,她头晕乎乎的,浑身乏力,她不禁又在心中咒骂了一句燕行一。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绵软地躺着。眼前无穷无尽的黑暗,看得她越发昏头,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院中有了动静,崔沅立时尖起耳朵去听。
有人在问,“人怎么样?”
“都按照您的吩咐在办,此刻人还在昏睡着。”一道声线偏厚的女声答话,应当就是那位不曾与她说过话的武婢。
来人是燕行一。
外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隔一会儿,听见有人开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崔沅闭着的眼都紧了一下,心也跟着提起,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崔沅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她没想到,燕行一会来得这么快。
黑暗之中,片刻没有动静,然后她才感觉眼皮前头有了微弱的亮光,但她不敢睁眼去看,只能尽力装作还在昏迷的模样。
燕行一踏进屋内,先是在佛像前上了一炷香,然后才走到床榻边,点燃了一盏烛火,映照着崔沅略微苍白的脸。
她微颤的眼皮出卖了自己,燕行一问道,“醒了?”
崔沅不答。
“不饿吗?”
燕行一问出这句话,崔沅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缓缓睁开眼来,并不去看燕行一。
燕行一啧了一声,就要上前来,崔沅忽然就有了力气,腾一下就坐起身来,躲过了燕行一的手。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燕行一喃喃问道,“到底为什么怕我?”
燕行一胸口受的伤不是作假,他的唇色不大好看,语气也带点儿虚弱。
崔沅抵着床榻最里面,防备地看着燕行一,他既然敢设下这个套,做下这些事情,就跟要撕破脸没什么区别,崔沅也没打算再装,开门见山道,“你想给我扣上谋害储君的罪名,连坐卫国公府,却又将我囚禁至此,你还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