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74)
二人心知肚明,这件事情争论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左不过一个怪罪,一个强辩。
他闭了闭眼,待心内的翻江倒海平复,这才又睁开眼来,“前尘往事咱不追究,你护主有功,可有所求?”
明知凝霜不是为了回报之人,他偏要有此一问,暗中观察着宁姨娘的神色。
宁姨娘没有恼怒,她反而笑道,“是有一求。”
熙和帝与宁姨娘谈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让人将宁姨娘送回延庆宫去与荣安侯夫人汇合,一同出宫去。
裴行知被带回宫中,观秦自是被看管起来,除了熙和帝安排的内侍,无一亲近之人在身边伺候,他就算想打听消息也没办法。
不论宁臻怎么向宁姨娘解释,她都不会尽信,她定有自己的主张,她与熙和帝谈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是叙旧。
裴行知缓缓起身趿了鞋,走到窗牖前,这里瞧出去,正好能看见偏殿处,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冷风吹得他有点儿不舒服,他便将窗户关上,坐在矮榻上深思。
林氏登门提议他与崔沅婚事时,宁姨娘不曾阻拦是她不知道他对崔沅有情,后来她渐渐开始怀疑,尤其是这次声势浩大,扰乱了一切进展,她大发雷霆是免不了的。
依宁臻的性子,在知道被他算计了之后,一定会想办法给他也来上一口。
他喜欢崔沅,所做一切以崔沅为首,那么宁臻应当见不得他好。她的解释,既要说服铁叔,又得稳住宁姨娘,他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
宁臻或许已经将崔沅当成了潜在的敌人,他们应当都有感应,因为崔沅,他越发失控,包括他自己,自从有了那些前世的记忆后,他的心内时常如有野兽冲撞般,使他突破一切束缚,跳出隐忍的圈子,去做更大胆的事情。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做法大胆是大胆了些,但能达到意料之外的目的。
失去过一次,他再也不想感受那般痛苦,仇要报,人他也要。
裴行知在启明殿中安心养伤一月,伤口处已经无甚大碍,熙和帝也终于肯放他出宫,准他在晋王府没有修缮完毕前暂住在宫外的一处私宅中。至于为什么不是荣安侯府,许是皇帝看不惯吧。
他的东西,也已经由银川他们收拾好都送了过去,这处宅院没有名字,裴行知站在门口半晌,“就叫满园吧。”
银川会意,立时着人去打张牌匾来。
观秦在他身旁,疑惑张口,“你觉不觉得公子变了?”
银川心里骄傲,觉得是自己的那番劝说起了效果,“这样的公子不好吗?有生气多了。”
“可你不觉得如此有失稳重?”
银川看了眼立于宅前的公子,“不觉得。”
“姨娘那儿怕是过不去。”
观秦冷语,将银川的兴致都浇灭了,是啊,宁姨娘现在不发作,不代表她放过了。
裴行知虽不住在荣安侯府,却还是要去走一躺,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摆在面前,何况宁姨娘还在侯府中。
那日召见后,傍晚圣旨就降临荣安侯府,宁姨娘护主有功,册为三品诰命夫人。
裴行知身份一曝光,当年的许多事情就瞒不住了,荣安侯夫人也终于知道当初所谓养外室都是虚的,宁氏也并不是冲着这侯府荣华来的。
尤其在知道宁姨娘为救荣安侯所受过的屈辱,她更是于心不安,难掩愧疚,只是她拉不下脸面去低声道歉,只好在平日里多给些好脸色罢了。
裴行知先拜见了荣安侯,又去后宅拜见老夫人和侯夫人,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看不出从前半分轻视。
裴礼明更不用说,本就从未疏
离奚落过他,只是他有些过于客气,倒少了从前的兄弟亲近。
裴行知没找到时机与他细聊,先去了青纱院见宁姨娘。
宁姨娘一反常态,在院门口迎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他不禁更好奇宁臻与她说了什么,还有启明殿她与熙和帝谈的那一个时辰。
第95章
你疯了“在你死后,他们就已经给你陪……
“宫里最不缺上好的药材和补品,果真是养得极好。”宁姨娘道。
蓝嬷嬷附和着,“公子在宫里的这些时日,姨娘吃不好睡不好,一如当初您被贼人暗害流落在外那段时日。”
她说的是裴行知受伤落水,被崔沅救起来的那次。
宁姨娘对他严苛,尤其是年幼时,他稍有懈怠便会受到责罚。后来他懂事了,宁姨娘反而收敛了脾性,只是偶尔失态。
她平日里少言,对裴行知也是一样,关切大多都藏在心底。
“那皇宫座上的是我亲父,姨娘还有什么可担忧的。”裴行知此话叫人听不出情绪。
宁姨娘却道,“他不止你一个儿子,却只你一个未在他身边长大。”
亲疏有别。
“上次姨娘进宫,与陛下说了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入屋,裴行知问道。
“无非是这些年的恩怨,他问我为什么不带你认祖归宗。”宁姨娘眼带幽怨地望着他,“你可知为了圆你这次贸然行事,费了我多少心思?”
他突然的暴露身份,宁姨娘这处什么细节都不知道,若不是宁臻来一趟,说他是用了赫连虞的旧物引起了熙和帝的注意,她还真怕启明殿中,她漏出些许破绽来。
熙和帝多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一双眼跟淬了毒似地盯着她,她没有说谎的余地,因为那当下说实话比说谎更能让他信服息怒。
他对赫连虞做的一切早有人唾弃谩骂,而她身为赫连虞最信任的人,为了她的死做出多么出人意料的举动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