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90)
裴行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越矩无耻的行为,他甚至将支起的脑袋又放了下来,就搁在崔沅的胸口处。
“裴行知……”崔沅大喊,“你要压死我吗?”
推又推不动,像头粉嫩嫩的猪。
裴行知应该是听到了她的抗诉,他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总算不再压着崔沅,但他却像侧躺一般躺在崔沅的臂弯中。
崔沅正欲将他推开坐起来,就听耳边他的呢喃,“他们都背叛我,我只有小满了。”
她伸出的手,和她的背脊都瞬间僵住。
他今夜应是与熙和帝和定南伯一起用宴,他们一个是满怀愧疚的父亲,一个是得力助手,为什么他会深夜在满月楼喝酒?
犹记得他上次说的,父子情深是装的,虚与委蛇是常态,熙和帝对他,也另有所图吗?
还有定南伯宁海,竟也曾背叛他吗?
崔沅望着房顶,眼神也逐渐空洞,裴行知,你究竟还经历了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当然不可能任由两人一直躺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可臂弯处的裴行知似乎睡着了,呼吸声都变重了。
于是她大喊着樊瑞远的名字,幸好樊瑞远就在楼下没有走远,只不过上楼看见这幅光景还真是……
见了故人,裴行知思及前世许多事情,一时不察喝多了些,他还梦见了崔沅,抱着她果然睡得更踏实些,就是醒来后头疼得很,也口渴得很。
天光大亮,也不知一觉睡到了什么时辰。裴行知翻身起来,就着桌上的冷茶灌了好几口。
门被人推开,日光泄入。
“这么冷的天,还是喝隔夜的凉水,你也不怕闹肚子。”
他以为是银川,谁知竟是崔沅。
崔沅身后照着阳光,衬得她是刚从天上来的。
他顺着崔沅的手臂往下,一路蜿蜒至她端着
托盘的手,左手食指处确有一道细痕,他惊觉昨夜不是做梦。
“你没回府?”他讷讷问道。
崔沅语气不大好,“现在午时三刻。”
这期间,她往返卫国公府几趟都够了。
裴行知敲了敲脑袋,就见崔沅将托盘放下,对他喊道,“过来把醒酒汤喝了。”
汤药温度适中,裴行知一口就干了,反应过来的他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崔沅放心不下他,还特意来看望照顾他。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你不好操劳的。”
崔沅也不知怎的今日脑袋一热就来了,许是昨夜他那一句呢喃,叫她于心不忍。
“你因何买醉?”
崔沅坐下,双臂一抱,像审犯人似地看着仍站着的裴行知。
裴行知沉默了。
“心情不佳?”崔沅猜测。
他仍是不说话。
“罢了。”
崔沅起身要走,被裴行知拉住,他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崔沅甩开他的手,“只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这几日府里也忙得很。
她明显就是生气了,但裴行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他虽然想的很明白,有事情不能再瞒着崔沅,可是真要他说的时候,心里又要挣扎许久。
这是他所背负的,与崔沅无关,她知道也不过是徒增烦忧。
裴行知喝醉酒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只称说是着了风寒,崔沅上门探望,一切都合情合理。
除夕这天,府里上下热热闹闹,一派喜气,这是崔沅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不止是氛围热烈,更是心里的慰藉。
院内院外都挂上了红灯笼等装饰,一大早,各处的欢声笑语就没停过。
崔家也来了人请崔沅过府去用午膳,毕竟还是崔家的人,按理说那才是正经应该去的地方,虽然大多都知道崔家待她不好,可崔家都派人上门来请了,崔沅若不去,传出去只会叫人说她嫌贫爱富,不孝不悌。
现在她是板上钉钉的准晋王妃,名声这块儿不好临时出差错,听说崔家老太太也接回京了,崔氏当场就派了身边的张嬷嬷随她一道儿去,美名其曰替国公府送礼的。
崔沅想了想崔老太太的嘴脸,也没阻拦。张嬷嬷可是宫里锤炼过的,对付崔老太太市井小民的嘴脸,还是绰绰有余。
将备好的贺礼装上马车,她们就出发往崔宅去。
张妈妈在门口候着,马车刚停稳,她就上前去替崔沅打着车帘,满脸笑意,“姑娘总算回来了,主君他们都盼着呢。”
卫国公府的马车华丽精美,引来周围不少人围观,张嬷嬷先一步下马车,再扶着崔沅下来。
今日带了张嬷嬷,崔沅就没打算再带几个小丫头,想让她们在府上歇一歇,但她们不放心,最后还是让身怀武艺的思岚跟着来了。
张妈妈将她们往青山院引,口中解释着,“姑娘搬了出去,这青山院就空置着,老太太回府后,挑了这地儿去住。”
崔沅没说话,张嬷嬷已经皱了眉,这是什么道理,还未出嫁的女儿回家来,连院子都给人占了。
一进青山院,里头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一花一草好似都精心摆过,这可不像是张妈妈口中老太太临时回来选了这院子来住,倒像是提前打理过,就等着她回来住。
崔宅不小,除了崔贤和林氏的正院,崔玟的云栖苑和崔沅的青山院,还有一处小院子,在整个院子的西南角。
说是小了些,可也比在和县住的院子强些。
丫鬟打着帘子,崔沅进了屋内,一股暖意瞬间席卷全身。
她将斗篷脱下,递给思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