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55)
崔沅才刚被章家退婚不久,就又与荣安侯府公子定亲,在坊间又引起不少非议。
裴礼明最近真是觉得事事不顺,心里憋闷的慌,他在屋内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晚间拎着一壶酒去了裴行知的拓安院。
看他这模样,裴行知就知道他的来意,让屋内人都退了出去,“大哥心情不好?”
崔沅已经和裴行知定亲,他更不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否则日后他们几人同在侯府,该如何相处?他并不想让任何人为难。
“你今日定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来替你庆祝庆祝。”
裴行知也不戳穿,陪他喝了起来。
裴礼明酒量不好,喝了半壶就开始晕乎乎的,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崔沅的场景,不是哪家后院,也不是哪次宴会,当时的他甚至不知道崔沅的身份。
那天他带着小厮走在集市,却撞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脸上脏兮兮,深秋的季节脚上连鞋都没穿,眼巴巴望着他,说自己很饿,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他一时恻隐,让人拿出一两银子准备给小乞丐,却被一个姑娘跑上来制止,那姑娘就是崔沅,一张明艳照人的脸,一身半旧的衣裙,左手捏着一串糖葫芦,口中喘着气。
她气有些不顺道,“别……别上当,他是个小骗子。”
小乞丐显然也是见过崔沅的,见她阻止,迅速从裴礼明伸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上夺过碎银子,甚至不忘道谢,然后才钻入人群跑走,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他问崔沅为何说小乞丐是骗子,崔沅懊恼地将方才她也遇到这个小乞丐,给了他些铜板,后来她不放心想跟上去瞧瞧,结果跟着到了一条小巷子,听到他和几个同样年纪的小乞丐装扮的同伴说着,今日骗得人少,只得了几个铜板,嫌弃不已。
很明显,这是一个团伙,专门扮作弱小孩童来骗取良善之人银钱的。
想到那时自己说的话,裴礼明蓦的笑出了声,他问她给了小乞丐多少钱,他补给她,而崔沅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同情,顺手就将手中的糖葫芦塞给他,言犹在耳,“给他的钱我不想追究,只是方才见着他拦下你,怕你也上当受骗,所以才跑过来拦了,既然你钱多,那这串糖葫芦的钱就你来付吧。”
崔沅指着不远处街边的一个正在叫卖的老人家,肩上扛着的正是一树糖葫芦花,她笑容璀璨耀眼如天上明月,晃花了他的眼。
他当真亲自过去付了钱,转头看时,崔沅已经不见了身影。
怦然心动,只在一瞬,无需她再做更多的事情,就足够他念念不忘。
或许在崔沅记忆中,与他只见过几次,可他却不一样,只要有崔沅的地方,他几乎都在,只是有时不曾打照面罢了。他见过偷吃一块点心就眉开眼笑的崔沅,也见过与贴身婢女打闹嬉戏的崔沅,还有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崔沅,偷偷了解了她的过去和现在,很令人疼惜,他越陷越深,却在她与被人议亲时毫无办法。
他知道二人身份悬殊,母亲不会同意他娶崔沅,所以他不能将对崔沅的心思暴露在家人面前,如今错过崔沅,是他的宿命……
就在两家敲定了崔沅和裴行知的婚事后,他甚至会想,若自己身份再低些就好了,不过这根本不切实际。
他对崔沅的喜爱,注定只能永远藏在心底。
不知后来又喝了多少,裴礼明是被小厮扛回去的。
屋内清净后,银川有些不满,“若是叫夫人知道世子在咱们这儿喝了个烂醉,又要怪您了。”
“她怪她的,我又不放在心上。”
荣安侯夫人看不惯宁姨娘和他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不挡他的路,其他事情都无伤大雅。
银川也就不再说什么,吩咐几个人将屋内打扫干净后就都退下了。
裴行知也带些醉意,书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先躺下歇歇。
裴礼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能说,可为何他与裴礼明有相同的感受?他可以明媒正娶崔沅,但那些情意同样不能诉说。
他的心他清楚,过着十几年阴暗无光的生活,面对突然闯进来的月亮,焉能不动心?若是当初崔沅没有敲开那扇门……
其实不然,那颗心和那扇门一样,都拦不住。
困意如潮水来袭,裴行知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周围一切陈设都已改变,比起拓安院,这里显然要贵重精致许多,就连这床帐用的都是一寸一金的料子,他推开门走出去,险些与门口的崔沅撞上。
外头天还是黑的,地上还铺着一层雪,怎么是冬日了?他心中讶异,最嘴却不受控制地问出,“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崔沅像是好几天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青,眼睛肿肿的,仿佛哭过,神色也有些萎靡。
她低垂着头不说话,风吹过,才忍不住咳嗽几声。她的身子也更弱了,一次咳嗽后紧接着就没断过。
“进来说话。”裴行知皱着眉头道,他转身就要进入房间。
左手却被崔沅拉着,“我……咳咳……我说两句话就走。”
裴行知根本不听她的,被她拉着的手一用力就将人反扯进了屋内,不知哪来的风,识趣的将门也带上。
屋内有地暖,让人浑身都暖了起来。
裴行知动作太突然,力气也大,崔沅直接几步从裴行知身后甩到他的身前,最后扑进他的怀里。
这一刻,谁也没有动。屋内安静,屋外偶尔能听见鸟鸣,两个人仿佛都在贪恋这一时的安宁。
片刻后,崔沅才缓缓从他怀中退出,霎时间,裴行知臂弯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