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56)
他想问这是什么地方,但一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而崔沅也瞧不出他的不一样,自顾自地道,“昨天你说的话,我已经考虑好了。”
裴行知不解,他昨日与她并未见面。
听崔沅继续道,“避去西北是你当下能做出的最稳妥的决定,但我就不与你一同去了。”
去西北,避什么?
“是因为岳无双吗?”
说出岳无双的名字后,裴行知更加难以置信,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操控了般,要说的话就如设计好了般,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我知你二人患难与共,情谊匪浅,当初娶我也非你之愿。”
“嫁你之后,你帮了我许多,也容忍我多次,救命之恩早就还够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裴行知,你不必再装了。”
“还是说,装了这么多年的深情,你当真了?”
崔沅语气轻嘲,又有几分戏弄,这最后一句话挑起了他心中的无名火,他一双眼炙热发红盯着崔沅,崔沅却偏头躲过了。
裴行知一只手攀上她下颌,稍稍用力就将她头掰回来与之对视,“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崔沅倔性也上了来,她用力将裴行知捏在她双颊的手打掉,“事实如此。”
“我不会跟你去西北,也不会离开东都,你要离开,只有我留下才能暂时稳住宫中那位,我就替你守在这王府中,就当……我们两
清了。”
她言语决绝,大有从此之后一刀两断的意思。
裴行知心尖一颤,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疼痛,他浑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
话已至此,崔沅转身就要离开,与裴行知擦身而过时,裴行知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冰凉瘦削,轻轻握着也能感受到骨骼分明,她瘦了好多。
“跟我走,好不好?”他声音低沉沙哑,还有前所未有的卑微。
裴行知从梦中醒来坐起身,心尖的疼痛,脸上的泪水,无一不在告知他梦的真实性。
崔沅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门大开,冷风如野兽般张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一如现在五月的天,而他浑身冰凉,如置身冰窖。
这样的梦从他与崔沅重逢后,就时常出现,个个离奇怪异,却也使他身临其境般。
他现在有一种冲动,把崔沅抓过来问个清楚。但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他辗转到天亮。
六月初五,是长宁侯府老太君六十寿诞,这样的喜事自然是便邀各家。前些日子襄阳侯世子还被皇帝嘉奖办事认真细致,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这镇抚司本是锦衣卫下的一个办事机构,可锦衣卫从太祖时期就被禁用,这镇抚司还是熙和帝登基后启用,只不过也就是平日里替天子办事,设了个副使,很是低调,从赵宜琤任镇抚使开始,两次戒严封城,才算是大刀阔斧开始用起来。
这怎么不算是皇帝心腹呢?眼见着这襄阳侯府是真的要熬出头了,来长宁侯府参宴试图拉近关系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崔沅也听说了,就在前几日,刺杀太子的刺客落网,据说是逆王余孽。临安王母子也因此洗清嫌疑,被解了禁足。
皇帝龙心甚悦,特颁旨嘉奖赵宜琤。
一个逆王余孽,就将这刺杀一事掩盖过去,也不知皇帝心中对太子究竟是何想法。
她大概率猜到熙和帝让赵宜琤探查的密案就是被裴行知劫走的那个人,人被救走,而且已经平安送出东都,这件事情皇帝不会不知道,但不仅没有降罪赵宜琤,反而赏赐嘉奖,这让崔沅不解,总觉得这里头的许多事情或许是皇帝故意的。
否则,就算这件事情是隐秘的,不能公之于众的,皇帝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给那人背上罪名,就此拿到台面上来办,可他没有,那么必然有其他目的。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裴行知又如何会想不到。
江信安全了,接下来就是潜心替其治疗,争取让他恢复心智,才能说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医术上,他们能信任的只有江衍,所以江衍在裴行知和崔沅定亲的第二天就辞行,离开前给他留下来一张药方和一句话。
原话是,你那未婚妻体内从母体带出的余毒未清,这药方我改良过,坚持服用三个月,其余等我回京再看。
这意思,崔沅母亲生前曾被人下毒。
裴行知觉得,这件事情崔沅自己需得知晓,打算寿宴之上寻个机会与她说。
长宁侯府多久都未有如此盛况了,马车络绎不绝,府门口一派喜庆之气。
来得最早的当属孔家人和外嫁的姑奶奶们这样血缘亲近些的,杨氏娘家人都在外地,她兄长之子,也就是杨曦的哥哥杨询,提前好几日就已抵京,代表杨家人前来贺寿。
寿宴后,就留在长宁侯府安心备考,参加秋闱,秋闱若中,那就再潜心学习几个月,参加明年的会试。
在长宁侯府住的时候,崔沅也时常听杨氏提起这个侄子,百般夸赞,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杨家这一代能不能兴起,就看杨询能不能考取功名了。
林氏一早就带着崔沅和崔玟姐弟到了长宁侯府,聚集在孔氏的春芝院中。
孔家除了孔令颜的父亲外放,其余人皆在东都,今日是孔令颜的母亲刘氏和两个妯娌带着家中晚辈前来拜寿。
因崔沅被章家退了婚,孔氏对她就恢复了从前不咸不淡的态度。
崔沅可不在意,这堂上热热闹闹的,她只待了一会儿就找借口溜了出去。
别人没注意,沈玉茜却是盯着崔沅的,见她出去,立刻跟在后头,出春芝院后才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