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阿满不肯坦诚,非但不心虚,理直气壮地往他头上泼脏水,道他是始乱终弃之人……最后她还生起气,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
给过她机会,可是她让他太失望了。
从未遇到过像她这样蛮不讲理的女子。
让她生气好了。
反正过不了几天,明日,或是后日,她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哄自己。
过了会儿,解兰深坐立不安,根本无法在静室修炼。
视线无意间扫到兰花盆栽,冬日过去,迎来暖春,陶盆内叶片舒展,呈现青翠的碧色,宽阔的叶片随风一摇一晃。
楚阿满最喜欢这盆蝴蝶兰,每次去玉英峰,都要摸摸它的叶子。
她如葱段的手指戳一戳叶子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他学着楚阿满,戳了戳肥厚叶片,心头莫名堵得慌。
他不想跟她冷战。
后退一步的想,她不肯跟自己坦白,许是他对她还不够好,没有让她感受到安全感,其实他也有不对的地方。
其实内心也有一丝侥幸,或许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恶劣,或许她不是故意而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于是解兰深拿起传讯玉简,掐了道法诀。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很快对面传来回音:“解兰深?”
她没有不理人,他微松一口气:“是我,刚才我有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我也有不对,我不该因为你的不信任,恼怒你,故意气你,不听你的解释。”两人互相道了歉,重归于好。
掐断传音,楚阿满唇瓣忍不住上扬。
回到客房,她打坐了半个时辰,打算等晚一些了主动去找解兰深,跟他道歉。
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不介意做小伏低,哄哄人。
谁知这一等,等到了意外之喜。
两人争吵后,解兰深头一次主动按捺不住的找她。
他一再的试探,不得不让楚阿满警惕,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馅?
她猜测解兰深只是怀疑,手上没有真凭实据,否则不可能只是试探,定要跟青石镇那次审问犯人一样,审问她。
只要没有证据,她咬死不认,又能拿自己怎样?
了结这桩心事,她找回思绪,来到隔壁净室,掐了道法诀,浴桶内凭空多了半人高的一汪清水。
从储物袋取出若干玉盒,将里面的灵草倾倒进清水,淬炼之后,她脱去外衫,踩进浴桶里浸泡,吸收药液……
深夜子时,靠在桶壁的人眼睫轻颤,从一头冷汗中苏醒过来,闭目感受一番,终于炼骨境了!
对上仙剑寄雪,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打坐吸纳了一整晚灵气,次日醒来,窗子外天光大亮。
修仙就是好,修炼一晚,不吃不睡,第二天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如果是在凡间,没睡好觉,第二天肯定容颜憔悴,损了颜色。
坐到梳妆台,铜镜里映着张珠辉玉丽的脸,不施粉黛,天生丽质,欣赏了一番美貌,重新给自己挽了个发髻,簪在乌发里的山茶花因为水分缺失,蔫巴得不成样子,被她随意扔出窗外,往发髻里簪了只防御的珠花法宝。
这支珠花是两人决定定亲时,解兰深扔来储物袋里的法宝,手镯是从邹家得来的,另有些防御法宝,在空流谷时遇到疾风狼,损毁了。
按照梦里的轨迹发展,今天她抽签的比试台上,会遇到楚德音。
她把储物袋里所有防御法宝取出,如意簪、碧海心手镯,包括纪夫人送的湛蓝法衣,通通套在身上,往唇瓣涂抹口脂,抿了抿,晕染开来,唇色如鲜红的樱桃。
照过铜镜,她很满意,推门走出客房,迎面撞见叶苓、赵晶晶她们。
叶苓眼尖,一眼认出她身上的法衣是一件上品灵器,还有楚师妹乌发里的珠花,看着小巧精致,实则也是一件防御法宝,腕子上套着两只碧海心手镯,居然还是防御法宝,冷抽一口气,真是财大气粗啊!
赵晶晶不关注这些,她更关注楚师妹身上的法衣和头饰搭配,投来欣赏的目光:“你找哪位炼器师炼制的法衣,这身湛蓝不如红枫色适合你,胜在款式新潮,可以介绍给我吗,我看坊间的珍宝阁那些法衣丑死了,要么就是贵上天的流光仙裙,要一百上品灵石,哪个年纪轻轻的女修买得起啊?”
楚阿满:“我身上这套法衣是纪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位炼器师作品,回头等我问问夫人。”
赵晶晶羡慕了:“纪夫人对你可真好,这可是灵器法衣,说送就送了。”
楚阿满无声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有这件灵器防御法衣,她也不会做出一个试图逆天改命的决定。
辰时,乾元宗数十座比试台正是火热朝天的时候,抽签后,上午没有比赛的修士,会去自己抽到的对手比试台下观赛,揣摩对手的斗法习惯,思考如何反击。
楚阿满上午没有比赛,下午连着三场比试,每场比赛间隔半个时辰,足够选手们恢复灵力。
解兰深抽不开身,她独自去了抽签到的前两场比赛对手,一位是天剑宗筑基初期的高彦,另一人是楚阿满的熟人,曾经她们一起在空流谷组队过的曹志师兄。
曹志师兄有筑基中期修为,又是一场越级挑战赛。
天剑宗的高彦是筑基初期修为,剑修皮糙肉厚,同样不好对付。
看完高彦的比赛,距离曹志师兄的比赛还有半个时辰,正好下一场是解荷华的比试,楚阿满懒得挪窝,安静坐在台下看比赛。
台上,解荷华也注意到了楚阿满。
上回去空流谷,她的名字本该出现在名单上,得知裴徐安那个灾星也会去空流谷,自己去了,肯定被他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