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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歌:情锁帝心(出书版)(3)+番外

作者: 雨微醺 阅读记录

淡漠而清亮的声音在悄无人烟的夜雨街头悠然响起,妖物听着这般解释,先是瞪圆了眼,然后是满心满眼的悔不当初,恨不得自抽几个嘴巴,奈何他已到油尽灯枯之际,身形渐渐幻散。看着男子慢慢消失在街道之间,妖物心有不甘,不死心地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燕七歌!”

眨眼间,花魁楼外的妖物和那柄将他定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幻剑逐渐烟消云散,一切恢复平静。细雨依旧下着,街道依旧笼罩在雾气中,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境。玉桑自房上站起身子,四顾了一圈后,悄身跃起,踏瓦离去。

就在玉桑的身影消失在云天大街旁的房顶上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影子悄然出现在那扇被毁的破窗后,他看着楼下已空荡荡的街道,自斗篷下露出一只握有折扇的手,轻轻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掌心。

第二日,王县令尚在梦中便被鸣冤鼓响给惊醒,然后有衣衫不整的县衙文书带着个捕快一路跑过来在门外大声嚷嚷着又出命案了。

王县令口中骂着些话,手脚却很是利落地下了床,着身白色单衣就开门,然后将挂在屏风上的官服拿下来丢给了中年酸儒模样的文书,再张开胳膊将背转向文书面前的黑衣带刀捕快道:“快说,这回是什么人死了?”

“是花魁楼染晴姑娘的丫头。”

“什么?”王县令惊问了一声,然后又马上发现自己的失态,干咳了声掩饰尴尬后,挡下文书正要给他系束带的手,自己麻利地系上去,接道,“是何人发现的?”

“是花魁楼里早起的龟公。”

“马上去瞧瞧。”王县令扶正头上的发髻,戴上文书递来的乌纱帽,却不想脚刚抬出门槛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瞎了吗,连本官都敢撞?!”王县令本就不好的心情这下更是差了几分,一时没忍住就爆了粗口。

定睛再一看,却是府里的管家王旺。知道王旺定是有事才会如此急着来找自己,王县令便忍了火气问道:“什么事?快说!本官还急着去办案子。”

王旺边赔着礼边道:“是……是老夫人又发火将房里伺候的丫头赶走了。”

“那就再去从外面找个回来,这种事不必再来问我了。”王县令随口吩咐,然后匆匆地领着捕快和文书同早候在外面的仵作去了花魁楼。

第3章 :云碎风起3

待王县令从花魁楼回府,已是午时。阴沉了半个月的天气有了些许变化,细雨终于停了,甚至空中还出现了一轮模糊不清的太阳。

王县令面色不佳,刚一进府,便看到他那年老挑剔的老母亲正坐在正厅喝茶。王县令有些心烦地暗叹了口气,但又不能装作不见地绕开,只得硬着头皮进厅去请安。却不想走进之后才发现此时厅中并非只有老夫人一个,还有一个白衣公子也坐在右侧的椅上喝着茶。

能同王老夫人安静相坐的人自打十年前其父亲亡故后王县令就再未见过,更莫说还能如此品茶细谈。王县令不禁大为疑惑地上下打量那男子,斜眉飞入,星目炯然,不仅生得清俊好看,更是气质出尘高贵。

“母亲,这是……”王县令向王老夫人行过礼后侧首询问。

“这是燕七公子,今日我去寺中进香,回来途中马车坏了,是燕公子送我回来的。”王老夫人少有地露出了笑容,向王县令介绍燕七歌。

燕七歌冲王县令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虽说在朝中论官品王县令算不得什么人物,可在这云碎城中他却是一方之主,任谁见了他都得堆着三分笑,行礼拍马屁。这男子虽被他娘称作客人,可如此不懂礼数,还是让他心中很不爽。正要指责燕七歌见了朝廷命官不行礼的罪,却见到燕七歌的手指无意间将自己的袖口勾起了一角,有片带着纹饰的物件在王县令的眼皮儿底下一闪而过。

虽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足以让王县令惊呆在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强咽回去,等再回神,才发现自己额头上不知何时竟生出了细汗。

燕七歌从椅上起身,走过了几步道:“听闻最近城中怪案连生,莫要让老人家受了惊吓才好。”

“多谢燕公子挂心,本官代家母谢过公子。”

“今日还有事,先行告辞。”燕七歌随意地冲王县令抬了抬手腕施礼,后径直离去,走出几步后又转过身来,用目光示意王县令,看了看一直立在王老夫人身后的素衣小丫鬟道,“大人府中丫头泡的茶甚是好喝。”

然后,没待王县令接话,燕七歌已径直离去。王县令抬袖拭了拭额角的汗,复将目光转向王老夫人身后的素衣丫头。

那丫头长得倒是机灵俊俏,却看着很是面生,大概猜到这是王管家新招进府来伺候王老夫人的。

“你是新进府的吧,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的话,奴婢叫玉桑。”

陪王老夫人食过午膳,王县令回了前衙办公。玉桑伺候着老夫人喝完半壶茶水,老夫人就犯了困,去了房间午睡。

待老夫人睡实,玉桑便悄声出门沿着府中回廊走动,在廊外花叶丛林间仔细四下查看,从老夫人住的东苑一路查到另一头的西苑,在西苑的花池旁,玉桑停下了步子。

花池里的荷叶很浓密,却没有一朵荷花。玉桑围着花池行了大半圈,最后在花池旁的假山边停下来。凑近假山的镂空石洞朝里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有股阴冷的风从里面若有若无地吹出来。玉桑随手扯了一片假山上的草叶放到洞口,那叶子就开始泛黄变枯,手指一松,枯叶就立刻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