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又来临(86)
陈聿明倏然笑出声,“可以原谅小的吗?”
余思好也没忍住,“走吧走吧!回家回家回家。但到家你得把衣服换了。”
她盯着陈聿明胸前洇湿的一大片,幸好穿了件外套。
“好。”
陈聿明乖乖点头。
到家,换衣服顺带冲个澡的陈聿明忘摘手表,封闭卫生间四处都潮潮的,衣服也被余思好顺带放阳台洗衣机里了。
“小好——?”
他喊了声,没打算余思好能听见。
结果门咔哒一声打开,“怎么了,是要我和你一块洗澡吗?”
余思好两眼精光,嘴快要咧到耳后根。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放一下表。”
陈聿明抵着门,可惜余思好站在门口,没关上。
余思好看他慌慌张张模样,愈加来了兴致像个女色鬼,手贴着他的胸肌向下滑,“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陈聿明笑得无奈,放下抵在门上的手,幸好他还系了条毛巾,要不然得像卫生间一样,门户大开。
“宝贝,那我们今晚还吃饭吗?”
陈聿明慢条斯理地摘下腕表,在她面前晃了晃。
余思好大惊,刚刚只是说着玩玩,她可不想低血糖晕倒,顺手抢过他的表,飞快离开,“我放你卧室床头柜上。”
次卧和主卧没什么不同,只是多张桌子和少张桌子的区别。
因为有段时间没住人,显得干干净净的。
手表落在木床头柜“哒”地一声,贴着墙的窄小矮柜抽屉没关紧,余思好发现准备顺手关上,目光不经意扫见一鼓鼓囊囊的笔记本。
“相簿吗?”
她拿起柜子里笔记本,自言自语,左看看右看看,顺势坐到床边,仔细打量。
是个黑色漆皮面的笔记本。
难道是日记本?
余思好皱起眉头,封面经常打开的地方,可能是经常摩挲原因,比其他地方暗一个度,细小划痕明显。
余思好不自禁点起头,认同刚刚的猜测。
应该是日记本。
断断不能看,又放了回去。
本子鼓鼓囊囊,像是要涨裂的气球,因为没有活扣,飘下来一张淡黄纸条。
余思好汗毛顿时竖起来,罪过罪过。
这是真的不小心,有人信吗?
她赶忙放下笔记本,弯下身捡掉落的纸条。折叠在一块依旧薄薄的一片,是一张质量不怎么好的草稿纸。因为夹在笔记本里很久,纸条枯黄得快要脆掉。庆幸的是纸面上墨水痕迹还清晰。
旧纸条,笔记本,乍一看就像那博物馆里的老物件,带着时间的沉淀,总激起人的探究欲望。
余思好不小心瞄了一眼,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字丑得令人熟悉。
又来临
第45章
欢呼雀跃
◎“明明是个撒谎精。”◎
掖在书页里很久的纸条都有个共性,长期折叠挤压,中缝折痕如刀锋般锐利。余思好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纸条会因为她的动作裂成薄薄两片
铅笔字迹洇湿般蔓延在纸上,像层灰灰的雾,但依旧可以看清上面的字。
——大大的“恨”字,结尾冒着三个惊叹号。
歪歪扭扭,小鸡踩的一般,写这个字的人年龄必然不大,可以说不超过十岁,幼稚的情绪可以说跃然纸上,宣泄主人的无能狂怒,要不然三个惊叹号下的三个点不可能比上面的任何笔画都要黑,都要深刻。
余思好盯着这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狗爬字,不自禁低声轻笑,心脏酸软起来。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的破纸条,又不是什么传世墨宝,有必要珍藏那么久?
铅笔字写在纸上历经时间、外力,早已模糊不成样,得亏她小时候手重,认为每个字要镶嵌在纸上,清晰深刻才好看。
带着岁月沉淀感的纸条,在余思好目光下细细描摹,仿佛过去趴在书桌前,用力捏紧笔身气鼓鼓描画出这几个字的小女孩浮现在她面前。
半天,才惊觉。
这是从陈聿明本子里掉出来要放回去的,她好奇的同时心里打定主意,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下,悄悄地将小纸条叠好塞回去,恢复原样。
不经意,纸条翻个面,格子线依旧清晰,但重叠交错,密密麻麻,晕染的铅字却模糊不清。刚刚没仔细注意的余思好打开壁灯,又仔细打量一番。
材质问题,反面的字迹淡得没边,亦如她现在平缓无波的心绪,但当她迎着灯光,情绪倏然如亮灯时不断升温的钨丝,起起起从未落下过,开始疑惑,开始诧异,无数复杂情绪喷涌而出。
——浅淡的笔画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数不胜数的“喜欢”。
满目灰蒙蒙的喜欢,余思好脑袋瞬间空白,直愣愣盯着捏在手上的纸条,目光失焦,思绪不知道飘哪去。宕机半会儿,不可置信的样子又重新拿起看了遍。
不知不觉,静得要命的次卧里隐隐听见,泪水一滴一滴拍打手背,顺着指尖滑落,洇湿纸面,逐渐变得透明,正反两面的字逐渐重合。
“什么老实孩子。”余思好按捺嗓子眼不断冒出的酸水,哽咽,“明明是个撒谎精。”
这份笨拙偏执的喜欢如果没有偶然,该什么时候被发现呢?
客厅安静,没人在。
陈聿明打开侧卧门,发现余思好垂着脑袋在床头前掉小珍珠。无措地三步并做两步到她面前,满腹疑惑,是今天小张的事?逛超市没买到她想吃的?还是天气原因?或者自己?
他一无所知,半蹲着,抚上她潮乎乎的脸,悄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