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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书香(102)

“不是恶疾,是中了毒,刚才流出来的那些黑血就是毒血。”

陆行舟垂眸:“果然与我想得一致。”

“那毒血已经流出来了,我的毒是不是就解了?”

“可以这么说。”泓济道,“毒血已流出,不会再威胁你的性命。”

元宁闻言,顿时如蒙大赦。

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了毒。

“但这种毒的可怕之处并不在这里。”

“那是什么?”元宁问,继而反应过来,“是这些黑斑?”

“不错,这些毒血本身对性命的威胁不大,至少要在你的体内呆一年才能让你毒发身亡。但这一种毒,只要入了体,便会在人的身体上留下黑斑,即使解了毒,黑斑也无法全数消除。唯一的解除办法,就是在黑斑现出之前放出毒血。”

此言一出,元宁顿时从暖春掉入了冰窟,眼中随之蒙上一股雾气。

“这种毒我从前只是在书上看过,没想到真有人用此毒害人。”

然而他说的话,元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陆行舟开口道:“这是什么毒?蝴蝶吗?”

泓济诧异地抬头看他,“你倒是查得清楚。”

其实陆行舟还未来得及查证,只不过那一日元宁在御花园里碰触的那些东西中,最有可能带毒的就是蝴蝶。

元宁忽然想起了什么。

“蝴蝶?有一只蝴蝶,当时一直围着我,还落到我手上,大家都围过来看。”

“只围着你?你还记得什么吗?”

“嗯,”元宁点头,“那天放出来的彩蝶大多数是红的黄的白的蓝的,只有那一只是紫色的,所以大家都觉得很新奇。它一直围着我飞,落到我手上停了好一会儿,就是它飞走的时候好像叮了我一下,特别疼,可那时候我就被人推了,没来得及看伤。等后来林潇拉了我,那会儿心里乱极了,也顾不上手上,好像也不疼了。”

陆行舟冷笑,“这毒蝶只围着你转,想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不错,”泓济点头,“这种毒蝶只在南诏有,平时躲藏在一种叫紫寒丁的花丛中,对这种花的味道极为敏感。”

“可我没见过这种花。”

“不需要你见过这种花,只要你带着紫寒丁的香料即可。”

元宁一时没太听懂。

过了好一会儿,才讶然道:“你是说我的香囊?可那个香囊是柔淑给我的,你是说她害我?不可能的……”

陆行舟见状,脸上的表情微松,拿起另一只手套帮她戴上。

“也未必是她,那一天在御花园里的人太多,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你的身上动手脚。”

是啊,她还记得盛元柔走过来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盛元柔应该是知道什么。

只不过她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对元宁来说毫无用处。在元宁落入别人圈套的时候,盛元柔选择的是冷眼旁观。

这倒符合她的个性。

若她真的出手相助,元宁还不知该如何对她。

“你不必想了,这些事我会一件一件搞清楚,”陆行舟说完,望向泓济,“说了这么久,你还没说到底这些黑斑到底要怎么弄掉?”

“行舟,你不要着急,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书上最有记载,却只说了放出毒血之法,至于这黑斑要怎么去,我还得回去查一查。”

“过两天常云会送一些药材过来,你看看还缺什么,吩咐他去找就是了。”

“我知道的。”泓济说完,便将桌子上的银针和他挑下的黑皮收好,准备离开。

元宁和陆行舟一齐将他送到门口。

“不必再送了,”泓济转过身,对元宁道:“ 阿宁,你也不要着急,这世间的事都是一物降一物,只要是毒就有解除的办法。”

“多谢大师为我费心了。”元宁双手合十,朝泓济行了一礼。

泓济看看元宁,又看看陆行舟,半晌,微微一笑,道:“行舟,这样很好。”

陆行舟眼里露出些不耐烦,冷哼了一声。

泓济也不在意,哈哈笑着走了。

两人并肩站着,目送着泓济离开。

等他走远了,元宁碰碰陆行舟的胳膊,“你怎么对大师那么不尊敬?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师伯啊?”

陆行舟轻笑了一下,“你希望我以后对他尊敬些吗?”

元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两个人回到院子里,陆行舟开始烧火做饭。

元宁坐在秋千架上,晃晃悠悠了好几圈,才明白陆行舟的意思。

只觉得这个人太混,总有办法占她便宜,气恼得吼了一声:“你尊不尊敬关我什么事?哼。”

第86章 指婚

坤宁宫。

皇帝坐在龙椅上, 眉宇间尽是阴霾, 叫人望而生畏,周遭的内侍个个不敢擅动。

皇后斜倚在一旁的凤座上,手上端了一盏六安瓜片。

她睨了一眼皇帝紧紧抓着扶手的双手, 心中冷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的夫妻, 她很明白,皇帝正在气头上。

自打皇帝登基以后, 他就听了泓远国师的劝,施行仁政,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令很多下臣和百姓都误以为他们拥立的是一位仁君,甚至他自己可能也觉得自己是一位仁君明君。

然而皇后却清楚的记得, 当初皇帝是如何将他的几个兄弟斩草除根, 杀上了这座龙椅。

其实皇后很希望看他再生气一些,恢复昔日的旧模样。

范德祥和魏锦跪在地上,低头不言。

皇后合上茶杯, 放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陛下一来就让他们跪着, 若不说个清楚, 臣妾该以为东厂有什么事查到臣妾头上来了。”

皇帝微微拧眉,没有吭声,只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皇后摸了摸手指上的蔻丹, 忽然一扬眉, “小德子,前儿松阳县主落水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结案了。”范德祥恭恭敬敬的伏地回话。

“噢, 怎么结的案?”

范德祥道:“松阳县主与荣国公府二姑娘在雁池边游玩,不慎落水,二姑娘被宫人发现当场救起。松阳县主被雁池的暗流卷入冲到了宫外的护城河,被百姓救起。”

“噢?这么说,松阳县主还活着了?”皇后略微有点吃惊,接着又笑了起来,“活着就好,这孩子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失踪了两天还能找回来。若她在本宫的扑蝶会上出什么岔子,本宫还真是难辞其咎。”皇后说的不是假话,若没有元慈和谢檀那档子事,她是真心喜欢元宁的。

“是陛下和娘娘庇佑,松阳县主方能无恙。”

皇后勾唇,望着范德祥,“本宫听说,陆行舟去帮你们查案了?你们已经无能到需要小孩子帮忙了吗?”

“回娘娘的话,陆行舟与盛少师一家是通家之好,一则他与县主熟悉方便查案,再则他从前在京城破过大案,还得过皇帝的嘉许,奴才才破例让他跟着。”

皇后回望了皇帝一眼:“那倒是,他一直都得陛下的嘉许。”

顿了顿,皇后又问,“松阳的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本宫安排太医去府上为她诊治?”

“娘娘宽厚仁慈。奴才早上差人去少师大人府上问过了,县主自幼患有寒疾,以前是吃了皇觉寺泓济大师的药才好的,这一次县主落水救急复发,少师大人又将她送往皇觉寺修养了。”

“ 如此甚好,泓济大师可比江太医有本事多了。”皇后问完,又看向皇帝,见他仍是阴沉,便道,“既没有出人命,便是好事一桩,陛下何须如此介怀?”

隔了许久,皇帝依旧不言语。

魏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道:“娘娘,陛下是在为三殿下担忧。”

皇后眸光一转,想到陈瑔那模样,心道一个废物有什么可担忧的,面上却挂着关怀:“瑔儿怎么了?他这功课不上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陛下也不必急在一时。现如今有了盛少师,让瑔儿多去东宫,跟着太子一齐听课,总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得些益处。”